倒數第二個補師#2 - WOW

我原本真的以為我只是要寫個單篇而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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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在逃避現實。

但不出我所料的，又有誰挽留我？或者發現我離開呢？

我穿過傳送門回到比起七星廟安靜很多的暴風城，已經一個月了。我順
利的退出公會，絲毫收不到公會任何人的消息。

──好吧，丹尼爾其實是第一個發現的，但我知道，他也不是真心想要
挽留我，只不過是因為少了這麼一個萬用的奶媽對後來的新人訓練很麻
煩。公會團隊在雷霆王座的推進很順利，據說已經推進梅賈拉了，而他
看自己耍嘴皮我也不為所動，早早的放棄不再煩我。

其實我有點替下一個可能被冠上「第二」名號的補師感到憂心，但是我
連憂心都只剩下一點點。無法擠出更多的感懷。公會這麼大，總是有人
甘願被利用，想要藉此翻身…希望他們能順利，不要跟我一樣就好了。

我偶爾會想起亞斯格臉紅脖子粗，氣急敗壞把信交給我的樣子、想起米
朵總是蹦蹦跳跳的樣子、想起風語變成大貓，在我們駐紮時守夜專注的
樣子。

…我以為我這次有個家了，但是他們跟詹姆斯一起長大，要選擇誰，也
是顯而易見的事…知道他們的心意就好了…我不怪他們。

我一回來暴風城，就馬上前往大教堂，期望主教能替我受洗發終身誓。
我是如此的迫不急待，就怕自己不能永遠服侍聖光──就算我只是想逃
避，我想聖光會理解我的傷口吧。

但是大主教聽完我說的話，只是笑笑的輕拍我的肩膀，把跪在他跟前，
不斷流淚的我扶了起來。

「孩子，妳可以留在這為神服務，但是終身誓，也許還不到那個時機。」

「敬愛的主教，我不想等…」

「聖光會指點最好的時機，可是，我的孩子…」大主教拍拍我的手背，
「妳現在需要的或許不是發終身誓，而是時間。」

大主教叫來了修士幫我在教堂整理了一個空房，雖然我無法馬上發終身
誓，但我能夠留在這裡，也讓我的心靈平靜了許多。

回來這裡，他們不知道我那難聽的稱謂，我終於又有了名字。

「緹娜牧師！」

不管冒險者也好，城裡的各種居民也罷，不會有人對我嚷著「第二」這
個稱呼。我每天天亮就起床，跟著修士與其他牧師們準備早晚禮拜的事
宜，然後幫孤兒院的孩子們上課，等他們有需要再安排他們與各種職業
的導師聯繫；每個週六帶領彌撒，週日則出訪閃金鎮，幫忙那裏的牧師
導師分攤工作。

很充實的生活，可能比過去身為冒險者的每一天都還要忙碌，可是我知
道，我還是快樂不起來。

我的傷口，也許第一次就沒有好全吧。

為什麼身為神職，卻連心靈的創傷都束手無策呢？屢次我跪在大廳的十
字架前，在內心向神訴說，我手中溫柔的聖光可以治癒大大小小的外傷
與內傷，為什麼心上的傷痕沒有辦法治療？其實第一次我不是沒有試圖
做過，然而溫暖的光芒儘管捧在我的手心，卻怎樣都不能像是治療他人
一樣進入自己的身體…

是否真的像是大主教所言，一切都只能交給時間呢？

也罷…反正我有得是時間，這一生，我想我哪裡都不會去了吧。現在閉
上雙眼，我還會思及詹姆斯那雙眼神與表情…

他棕色的髮、棕色的雙眸、我以為此後只會擋在我面前的背影…但是他
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

他用一種，抱歉，但你現在已經是個麻煩的表情看著我，而我忽略了這
麼多的蛛絲馬跡…我逼自己忽略了這麼多的細節，只想奉獻出全然的信
任，以為這樣也能獲得回饋。

我想我真的太天真了。

＊＊＊

這個年頭很多願意成為牧師的孩子都選擇當一個戒律牧。

其實沒什麼不好的，但是要當一個戒律牧，最重要的就是遵守戒律，比
起神聖牧師來說，其實困難在這個點。

據說現在戒律牧是很強勢的職業，因此不少貴族帶著孩子來到教堂，指
名要孩子成為牧師。但像是今天，那孩子手上抓著一本「如何與水元素
聊天」…沉浸在那書中的世界，頭都不抬。

「史塔克太太，我想做為一個法師也是很有前途的，看您的公子對冰霜
法術很有興趣…」

每天每天我都必須處理這些問題，到底是我太死腦筋了，還是這些孩子
選了自己不想要的路，一點都沒有問題呢？

就像當初也有人說聖騎士很強，但是根據我跟過這麼多坦克，總是在睡
醒之後跪地大喊：「我感到聖光離我而去啦～～～」的人多得去了。

找一個真心想要成為的職業，才是長久之道啊。

但是過陣子主教含蓄的接見我，告訴我不要總是這麼苦口婆心。「每個
人都是聖光眷顧的對象，不管是誰，只要有心有力想要為神服務…」

我知道有些貴族威脅主教，如果總是拒絕他們的孩子進修牧師學分，打
算不捐獻讓教堂無法運作下去…暴風城貴族就是這樣…

別的神聖牧師或者戒律牧師還不似我這般嚴苛，我其實應該放寬標準等
等的勸說，就不多說了…但我也有我的辦法，我開始不再勸導那些冥頑
不靈的家長，私底下跟那些孩子談，確認他們對聖光的感召，如果真的
有點天賦，我才會考慮答應。

不可能所有人都要成為牧師的，我看到不少人有法師的天賦、還有術士
、戰士等等…擁有這些天賦的孩子，成為牧師只是一種埋沒啊。這個世
界需要各式各樣的角色支持…就算不成為任何一種職業的冒險者，在暴
風城賣麵包也是種幸福…

回來暴風城接近三個月，終於在我以為一切都上了軌道以後，不知道為
什麼我又見到了他。

見到他的時候，我想冤家路窄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覺。不過要說我完全
沒有心理準備嗎？也不是。畢竟納葛蘭那次分別以後，我就斷了跟他的
音訊，沒想到他早也不是冒險者，一樣回到暴風城當一個導師。

我帶著孤兒院的孩子做參訪，算是職前訪談，去拜訪每一個職業的師傅
，了解各種職業分別是做些什麼，其實我的用意本來就是杜絕一窩蜂聽
到什麼職業強就要左右孩子的選擇，但也只能實行在這些無父無母的孩
子身上，同樣希望他們不要隨波逐流，覺得大家說哪個職業好就群起效
尤。

進到戰士導師上課的地方，我先看見了他。他正在教一個學徒怎麼對著
木人衝鋒，我當機立斷的回身，把孩子們交給其他的牧師，自己殿後。

我沒有預期自己會在這種時候撞見他，啊，已經六年了，如果我們從那
時候到現在還在一起，也許真的都已經回來這裡，生兒育女。他變得更
成熟，留著兩撇鬍子，身材有點懈怠，畢竟已經不用像是當初一樣衝鋒
陷陣，除了這些，他沒有任何改變。

我站在門外，實在不想進去，但是一個孩子跑了出來，「緹娜老師，妳
怎麼不進去呢？」

聽到我的名字，我感覺他僵硬的抬頭，轉向我跟孩子的方向，與我四目
相交。

我被孩子稚嫩的雙手拉進訓練室，跟他兩人都假裝若無其事，我內心紊
亂的只期盼在這的時間可以快點結束，但是沒想到一堆男孩都爭先恐後
的問著這裡最年長的老師安得爾問題。我記得安得爾也是他的老師…時
光荏苒。

終於等到他們問完了安得爾問題，我以為我可以解脫了…卻沒想到安得
爾老師看見我，居然還記得我並跟我打招呼。

「這不是緹娜嗎？妳怎麼這麼久沒有來看我？我都跟卡爾問起你好多次
了！」

聲若宏鐘，還走過來直接大力拍我的肩膀，那手勁之大，真是寶刀未老
…但是他這麼大聲，惹得所有人包括孤兒院的孩子跟其他牧師同僚都看
著我──今天真的不是我的天啊…

看著那個已經很多年不聯絡的人，卡爾。他自己也一臉尷尬，嘴巴要張
不張，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我陪笑著，盡快跟安得爾告別，實在不想待
在這裡聽到他可能說出什麼話。

但是離開那裏也沒什麼好事，青春期的孩子都是八卦的，開始纏著我問
東問西，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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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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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膽。他看起來就像是謎樣的男人，憑女人直覺，
妳知道整件事會搞得很複雜。
妳會迷戀他很久，終於他請妳出去吃飯，然後跟妳上床，
寫情詩給妳，帶妳去城裡所有的浪漫地點，
有一天他會突然打碎妳的心，讓妳永遠再沒法愛人了。」
《有天他會教你心碎－胡晴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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