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 等不及的耶誕節 - 推理

By Gilbert
at 2012-01-01T23:59
at 2012-01-01T23:59
Table of Contents
題目:
「原來是這樣的嗎……」推出美工刀的刀刃,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你
想要離開我是嗎……」
「所以我說嘛……」手中的美工刀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釘到了牆上。「
聖誕節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啊……」
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
「放開那個……!!」
……傳出了有如記憶中的悲鳴。
「真的……很謝謝你。」
===============解答在下一頁喔!!小心不要雷到!!=================================
解答:
★☆★☆★☆★☆本篇解答含18禁、血腥、暴力、獵奇、令人不適之內容,
可能不適合18歲以下板友觀賞,請自行斟酌,不喜者請左轉★☆★☆★☆
包包裡除了一些自己的衣服跟日常的用品以外,對陽來說,唯一有意義的應
該就是祖父留給他的那一把竹簫。
陽從小就是被祖父帶大的,對於母親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畢竟母親厭惡著自己。每次母親喝醉的時候,都會指著陽大罵著「都是因為
你,那傢伙才會跑掉的!」
但是母親口中的「那傢伙」到底是誰,陽也不知道。問祖父,祖父也不會回
答陽的問題。
陽只記得,在祖父走之前,祖父慎重的跟陽說「以後千萬不要變得跟那傢伙
一樣。」
這是陽第一次嘗試到離別。
抬起頭,陽看著面前笑瞇瞇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不是也跟「那傢伙」一樣呢?
***
母親說,要叫這個男人爸爸,陽照做了。
而這個男人,跟母親一樣,也帶著一個孩子。但是比陽還要小,不論是年齡
還是體型。
大概就是所謂的「嬰兒」吧,這還是陽除了在書上以外的地方第一次看到。
對陽來說,這個小孩怎樣都無所謂。因為陽還不信任這個剛當上他父親的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對陽很好,總是對陽笑瞇瞇的,也會給陽一些禮物。雖然陽是
男生,但是那男人總是給陽一些娃娃或是玩偶之類的東西。
雖然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但是在母親的眼前,陽也只能用著他清秀的臉龐
,笑著說謝謝。
「謝些什麼呢?」那男人笑著摸摸陽的頭,短短的黑髮被揉得凌亂。「我們
是一家人啊。」
至少那男人是這麼說的。
***
無聊的看著搖籃裡的嬰兒,陽對身後房外的氣氛不太感興趣。
聽說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母親與新的爸爸很快樂的在慶祝。
新的爸爸其實有來邀請陽來與他們一起慶祝,但是陽並不願意。新的爸爸雖
然有一再的邀請,但是後來母親出現跟新的爸爸說不要強求陽了,新的爸爸也就放
棄了。
母親在離開房間之前,還瞪了陽一眼,似乎是不滿他的不配合。
因為房門底下漏進來了燈光,所以顯得房間裡比較黑暗。但是陽不在意,他
喜歡這種幽暗又有一點平靜的地方。
但是如果搖籃裡的嬰兒開始哭的話,陽的情緒就會被打亂。
陽最不喜歡被打擾的感覺,就像是現在……
「陽,陽,你在裡面吧。」房門突然之間的被打了開,房外的光線大剌剌的
照了進來,而新的爸爸的臉孔背著光,讓陽看不清楚。
「嗯,我在。」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母親說過要好好的新爸爸相處,陽也只
好照做了。
「來,過來這邊一下。」新的爸爸揮動著自己的手,示意著要陽到他的旁邊。
彷彿是拖著自己的身軀一般,陽緩慢的移動到新的爸爸的身邊。新的爸爸似
乎也不太在意陽的這種態度,只是笑笑的摸著陽的頭。
「這個,」新的爸爸蹲了下來,從背後拿出了一個包裝好的禮物。「送給你。」
已經知道就算表現出抗拒的表情,新的爸爸也不會放棄,陽只好無奈的接收
下來。
「謝謝你……爸爸。」
「謝什麼呢?不用謝。」新的爸爸站了起來,逆著光的表情對陽來說不知道
為什麼有點驚悚。「接下來爸爸要跟媽媽出門去找朋友喔,陽可不可以幫我們看家
呢?」
「……嗯。」
「陽真是乖孩子呢,那就麻煩你了喔。」臉上還是一樣那裝模作樣的笑容,
新的爸爸離開了房間。
坐到了床上,陽看著門縫漏進來的燈光逐漸變暗,到最後終於消失殆盡。
陽看著躺在床上的禮物,那不討喜的東西將近占滿了半張陽的單人床。
隨意的戳弄著,禮物的包裝紙發出了微弱的噪音。雖然不打開來陽也猜得到
裡面會是什麼,但是不打開來也頗奇怪的。閒著也是閒著,陽開始拆掉那些華麗的
包裝紙。
一個熊的形狀逐漸的成形,看來又是一個軟綿綿、毛茸茸的熊娃娃了。
等所有的包裝紙都被退了下來之後,陽才發現熊娃娃的配色跟以往不一樣。
有著白色的身體,但是四肢卻是黑色的。而臉的底色是白色,但是眼睛周圍
跟耳朵卻是黑色的。
……原來是熊貓啊。
無趣的摸一摸那隻很大的熊貓玩偶,陽打算準備讓熊貓跟剩下不被寵愛的玩
偶坐在一起。
不過陽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這個熊貓玩偶,似乎有著特殊的設計。持續
的在玩偶的背部摸索著,陽終於發現了機關。
娃娃的背後縫上了一個拉鍊,裡面是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口袋。口袋的布料似
乎還是防水的材質,不知道是誰精心設計的。
但是就算如此,這個娃娃還是不會得到陽的愛戴。
一腳踢了出去,熊貓娃娃落到了地上,床上只剩陽孤零零的一個人。
娃娃塑膠製的眼睛反射著房間的燈光,讓熊貓娃娃原本單純的笑容變得十分
詭異。望著躺在地上的熊貓娃娃,這讓陽心神不寧。
大大的吐了一口氣,陽離開了床鋪,走到了搖籃旁。
看到搖籃裡的嬰兒還熟睡著,陽就放心的拿起了旁邊桌上放的竹簫。
當心中感到不平穩的時候,陽就拿起竹簫,吹奏幾個簡單的曲調。只要這樣
就可以讓陽的內心平靜下來。
才剛把嘴唇對上了竹簫的吹孔,陽銳利的眼睛就發現在黑暗中閃耀的東西變
多了。
一雙大大的眼睛,眨阿眨的,看著陽的舉動,似乎是很好奇。
「……唉,怎麼突然醒了呢。」無奈的抱怨著,陽不滿的看著搖籃裡的嬰兒。
一直被嬰兒盯著看,陽感到一陣的不舒適。
找個東西讓嬰兒分心好了。
把手中的竹簫放回了桌上,陽決定隨便去拿一個玩偶的嬰兒玩。但是,陽卻
沒有注意到,那雙大大的眼睛,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陽的竹簫。
搖頭晃腦,陽緩慢的晃到了玩偶堆前。煩躁的抓了抓頭,陽已經受夠了這種
被託付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的日子。
為什麼呢?自己必須照顧一個跟自己一點關聯都沒有的人呢?而且自己根本
扛不起這個責任吧?就算曾經被別人說過自己很成熟,但是也不能這樣就把一個嬰
兒交到一個小學高年級的孩子手上吧。
「……就拿這個吧。」陽一手緊緊的掐住兔子玩偶的耳朵。
但是,一轉身回去,陽所看到的景象,使得手中的玩偶在次的回到了地面上。
「你在幹嘛?!」
所有的棉被、毛毯跟枕頭都被推擠到了搖籃靠著書桌的那一邊,形成了一個
可用的階梯。
而搖籃裡早就空無一人,小嬰兒則是不平衡的站在桌面上。就算如此,嬰兒
還是開心的笑著,雙手還抓著陽剛才放下的竹簫。
「放開那把簫!!」
但是幼小的嬰兒才聽不懂陽的吶喊。沒有放下陽的竹簫,嬰兒甚至還把竹簫
對到了自己的嘴邊,模仿著陽的動作。
「我叫你……」掉到地上的兔子玩偶又再次的回到了陽的手中。
如果這個兔子玩偶會思考的話,它一定很好奇為什麼今天主人會這麼的喜歡
它吧。
「……放開它!!」
潔白的絨兔順著精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享受著飛越的快感,它一定猜不到
接下來它會幹出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吧。
「噹──噹──」
不辜負主人的期望,兔子玩偶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陽眼裡的目標。但是受到了
衝擊的嬰兒並沒有如陽期望的放開竹簫。
小嬰兒只是變得重心不穩,往前傾,並且掠過桌子的邊緣。
「噹──噹──」
嬰兒的頭朝下,竹簫的吹口還抵在嬰兒的嘴邊。
如果是一般的嬰兒的話,一定會因為這種騰空的感覺而感到興奮,開始揮舞
著雙手並且哇──」的大叫著。
「噹──噹──」
但是陽眼前的小嬰兒發出了「嗚──」的簫聲。
「噹──噹──」
沒有音調的簫聲,就有如一種痛苦的悲鳴一般。
「噹──噹──」
緊接著的是竹簫敲到堅硬的木製地板的一聲「叩」。
「噹──噹──」
最後,在幽暗中,「噗唰」的,暗紅色的瀑布華麗的在陽的眼前上映著。
就算家裡的老爺鐘已經敲完了第十二個鐘聲,陽還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並
不是因為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那小小的腦袋,還無法負荷所有的訊息。
闖了禍?這應該是以陽來說,最好理解的方式吧。
竟然是不小心闖禍的話,就要把證據都清理掉,這樣才不會被發現吧?
只要不被發現……就、就不會有事……對吧?
那就要……藏起來!
心一橫,陽趕緊尋找一個適合藏匿東西的地方。
如果是家裡的角落或是櫃子裡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也不能丟進垃圾桶裡
,這樣要倒圾的時候也會發現的。最好的話還是自己的房間吧,這個不會有人進來
的地方。
在原地轉了一圈,陽的目光落在一個不熟悉的東西上,那還是最新請進來坐
客的東西。是新的客人臉上的笑容彷彿是在跟主人說「沒有關係的,我不介意。」
,引誘著陽下一步的動作。
是啊,就決定是你了呢。
抓起的腳邊的熊貓布偶,陽用力一扯,布偶身後的拉鍊順利的被拉了開來。
陽也手腳俐落的用另一隻手抓起了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弟弟的東西。不猶豫,小嬰兒
被塞進了熊貓玩偶面,連讓血跡沾染熊貓的絨毛的機會都沒有。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陽貪婪的吸取著空氣。連額頭上的汗水都讓陽看起來像
是剛從深海裡浮出水面。但是現在沒有可以休息的時間,像是一條為了惡魔賣命的
魚一樣,陽朝著無法回頭的深淵游了過去。
雖然明白父母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但是陽還是很快速的把木製地板上所有
的血跡擦得一乾二淨。就連最心愛的竹簫,陽也很快的把它洗得一塵不染。
最後,把自己清洗乾淨之後,陽爬回了床鋪上,安靜的躺著。
閉上眼睛,陽似乎可以聽到母親回來之後絕望的吶喊與哭聲,以及新的爸爸
,他那做作的笑容與安慰。
只是陽沒有注意到,在那角落,那一雙塑膠製的眼睛,有如人類的瞳孔一般
,反映著這房間裡的一切。
***
「沒事的,一切就交給我吧。」
一句平凡的話傳進了陽的房間裡,但是卻讓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原本在陽
手中的筆也掉了下來,在作業簿上留下了凌亂的痕跡。
眨了眨眼睛,陽靜下心來確定著今天的日期。
12月……24日……是嗎……
還記得幾年前,陽也聽過這句話,也是在這個日子左右。
但是這句話本身並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會讓陽這麼有印象是因為
說這句話的的表情。
那一年,是陽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所謂的警察。對陽來說,警察都是在電視
上才會看到的角色,算是有點虛幻的存在。
雖然對警察問的每一個問題,陽都回答不知道,但是那些警察也沒有表現出
懷疑的神情。
是因為自己還是個小孩的關係嗎?真是太天真了呢。
還是說,天真的人其實是自己呢?
因為陽可以感受到,母親的雙眼正在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如果在場沒有其他
人的話,母親一定會對自己說「不見的人如果是你的話那該會有多好啊!」這種話吧。
但是相較起母親激動的情緒,新的爸爸卻沒有很大的反應的感覺。雖然新的
爸爸表現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但是在陽的眼中,他看穿了那虛假的面具。
你真的很傷心嗎?那為什麼你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在笑呢?
「別哭了,」陽還記得新的爸爸一直在安慰母親。「陽沒有受到傷害就已經
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你的孩子……」比起新的爸爸臉上虛偽的哀傷,母親所落下的每
一滴眼淚都是真實的。
「沒事的,一切都交給我吧。」
陽看到了,新的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其他人都沒有看到的笑容。
這明明只是一句單純安慰母親用的話,但是陽對他的記憶特別深刻,尤其是
新的爸爸臉上那已遮隱不住的喜悅。
到現在陽還是想不透,為什麼新的爸爸會這麼的高興。自己的親生兒子失蹤
了,為什麼還可以笑得出來呢?
眨了眨眼,陽慢慢的從回憶裡回到現實中。在幽暗的燈光下,習作上的題目
變得有點模糊不清。
「你確定禮物你都準備好了嗎?」這次換成了母親的聲音傳進房間裡。
看來是要準備去參加朋友的派對,就跟每年一樣,就跟那年一樣。
「都說了,交給我就好了。」不用出去看,想必新的爸爸的臉上一定是一如
往常的笑容吧。
之後有其他更多的對話與聲音都傳進了陽的耳裡,但是陽都沒有再去注意了
。陽只仔細的聆聽,去傾聽家裡的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直到以聲音確認兩人都離開之後,陽才離開了書桌的座位,躺到了床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根本就沒有人在乎自己在做些什麼的不是嗎?
可能是這樣才能安心吧,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那傢伙還在的時候放下心防。
總是在新的爸爸出門或是熟睡之後,自己才敢在床上入睡。
雖然陽把房間裡的燈光都關上了,但是窗戶外面透進了不知道是路燈還是月
亮的光芒。
望向照進來的光芒,陽看到了掛在窗戶旁邊的那把簫。那把自從那件事情之
後,就在也沒有碰過的簫。
覺得光芒開始變得刺眼,陽閉上了眼睛。但是一旦閉上眼睛,那一夜血液四
濺的畫面又再次出現。
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愧疚嗎?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恐懼嗎?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擔
心嗎?
其實陽從來都每有過這種情緒。
藏匿著嬰兒的屍體的玩偶,到現在還靜靜的躺在陽的床上,從來都沒有在白
色的絨毛上面見到任何的血紅色。
應該要說,如果那個玩偶有一天不見的話,陽才有可能感到恐慌吧。熊貓的
玩偶待在陽身邊,才帶給了陽異樣的安全感。
躺在熊貓布偶的身邊,陽逐漸安詳的入睡。
***
「喀擦。」
那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被這個聲音吵醒之後,陽就睡不著了。因為這種時候,不管是母親還是新的
爸爸都不應該會回來才對。
拿出了藏在枕頭底下的美工刀,陽變得非常的警惕。就像是一隻在黑暗中的
黑貓,雖然你看不出來,但是牠所有的毛都豎了起來。
接下來的聲音,讓陽更加的毛骨悚然。
那是自己的房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誰?是誰來了?是誰要進來我的房間裡?!
緊緊的握著那把美工刀,那彷彿是陽的護身符一樣。
輕輕的腳步聲,緩慢的移動到了陽的床前。這樣折磨人的聲音,讓陽的心跳
加速。
但是,接下來的聲音,反而讓陽的心跳漏了一拍。
「陽,你睡著了嗎?」
是新的爸爸的聲音,溫柔的語調,但是不知道背後藏的究竟是什麼企圖。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陽選擇了沉默。而在這沉默的片刻,陽聽到了一聲輕笑。
「睡了的話就好辦事,」緊接著輕笑之後是陽所無法理解的話語,新的爸爸
站在陽的床邊如此的說著。「這就會跟以前一樣呢,實在是太容易了。」
隔著棉被,陽似乎聽到了皮帶被解開的聲音。但是這也許只是錯覺,陽如此
的安慰著自己。
「不過啊,」新的爸爸繼續的自言自語著,讓不知情的陽一字不漏的都聽見
了。「你真的長得跟她好像啊,兩個人都有著如此清秀的臉孔。啊,我說的是他的
姊姊,你一定不認識。」
接著是寬衣解帶的聲音,但是陽安慰自己那出不定只是自己不小心摩擦到棉
被跟床單的聲音。
「要不是因為你,其實我還真不想一直纏著那八婆呢。那八婆真的是蠢得跟
豬一樣,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愛她。而且隨便編個忘記帶東西的理由,她就讓我回來
了,還真是天真呢。」
「好了,陽,我已經忍耐很久了。」透著窗外的光芒,陽看到一隻手的影子
照映在自己的薄被上。「就讓我來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被子突然之間的被掀開,雖然是預料之內的事情,但是陽還是被灌進來的冷
風嚇了一跳。
但是陽銳利的眼睛黑暗中閃爍著光芒,這件預料之外的事情讓不速之客也嚇
了一跳。
「你醒著?!」赤裸著身體,伴隨著驚恐的表情,新的爸爸也露出了最真實
的一面。
緊握著手中的美工刀,陽雖然感到恐懼,但是心中有著一股催駛著自己的信心。
不是他受到傷害,就會是自己。你,要選哪一個?
一到銀色的光芒畫過了陽與新的爸爸之間的距離,下一秒冒出的將會是那熟
悉的鮮紅色。
***
呆愣的坐在床上,陽聽著家裡的老爺鐘敲完第十二下。
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地上的屍體也早就不會動了。
雖然是似曾相識場景,但是這一次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這一次要處理的東西太過於巨大,更不要說自己一點也不想要碰到那令人作
噁的東西。
需要處理的煩惱,讓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陽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自己
的肩膀被觸碰到的時候了。
「!!」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連轉頭過去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但是陽並沒有必要轉頭,因為那個東西接下來就來到的陽的面前。
傻楞的重複著閉上眼睛又睜開的動作,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個熊貓玩偶,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陽知道自己沒有看錯,就算整個房間一點光線也沒有,陽也一定會認出那個
玩偶的。
陽還來不及做些什麼的時候,熊貓玩偶就牽起了陽的雙手。
漆黑的雙掌擦拭掉了陽手上的鮮血,不留下一點痕跡。連飛濺到陽臉上的血
跡,熊貓也都注意到了,通通都擦拭乾淨。
雖然是一個布偶,它的表情無法做出任何的變化,但是陽卻確切感受到了它
想要透露的情緒。
是心疼、是同情、是悲憫。
陽不懂、不太清楚,為什麼熊貓想要表達這種感情。
但是熊貓什麼也不說,只是安詳的摸著陽的頭,彷彿在跟陽說「快點去睡吧。」
陽也開始感到疲憊,也許是因為快被嚇到心臟衰竭的關係,也有可能是熊貓
給自己的心理作用。順勢的躺回了床上,熊貓連被子都幫陽蓋了回去。
不行了,頭腦已經太亂了,就睡下去吧。不管明天早上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也
不關我的事了。
在閉上眼睛之前,陽看到了熊貓玩偶對著自己揮了揮手,陽也反射性的揮了
回去。
是要去哪裡呢……?
***
沒有預想之中的尖叫聲叫醒自己,也更沒有平凡的怒吼聲,陽感到很困惑。
因為陽光已經直直的從窗戶照射了進來,但是陽到現在都還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母親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是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了不幸嗎?
表面上不在乎,但是陽的心中還是揪了一下。
還是趕緊下床去看一下吧。陽做了一個好孩子會做的決定。
但是就在腳要踏到地上的那一瞬間,陽又把腳收了回來。
那具屍體……應該還在地上……
整個人縮回了床鋪上,陽只敢探出頭,要確認地板上的情況。
但是原本應該在地上的東西,已經不見蹤影了。不要說是屍體本身,連地上
任何一滴血跡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還有半夜見到的……?!那就是是真是假,是幻覺又或是現實呢?
轉過了頭,陽發現那個熊貓玩偶還安分的坐在原本的位子,像是從來都沒有
人碰過它一樣。
果然,那果然是幻覺呢。
那昨天晚上所有發生的事情也可以解釋成幻覺嗎?
看來是不行呢。
因為下一秒,熊貓的玩偶舉起了其中的一隻手,向陽揮了一揮。
「……」
可能是因為半夜的時候已經看過一次了吧,陽沒有感到太驚訝,連話都不想
說了。
自己還是無法逃脫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呢。
就在陽感嘆的時候,熊貓玩偶又動了起來。這次它爬到了陽的身邊,扯了扯
陽的睡衣想要取得注意力。
「……怎麼了?」
直勾勾的看著熊貓娃娃的塑膠眼睛,陽想要試著解讀熊貓娃娃的想法。不過
就算是可以用臉部表情傳遞訊息的人類也都很難理解了,就更別說是一個玩偶了,
陽這次遇到了一個瓶頸。
似乎是看透了陽的困擾,熊貓娃娃做起了其他的動作。熊貓娃娃指了指原本
那具屍體應該在的地方,又搖了搖手。
「你叫我……不要為那個擔心嗎?」
熊貓娃娃大力的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那麼一具冰冷冷的身體,憑空的消失了,我怎麼可
能不擔心呢?!」
熊貓娃娃直直的看著陽的眼睛。
「難道說……是你?!」
熊貓娃娃又再一次的點了頭。
***
「所以你昨天晚上,幫我把屍體處理掉了是嗎?」
熊貓娃娃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頭了。
與陽一起躲在棉被裡,熊貓娃娃雖然不應該感覺到,但是有一股溫暖的感覺
傳到了……棉花裡吧。
「原來如此……所以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又點了點頭,熊貓娃娃很擔心以陽的聰明的頭腦,自己要點頭的次數會不會
讓頸部的縫線變得比較鬆。
「但是為什麼呢?」
熊貓娃娃很明白陽為什麼會這樣問,但是以現在的它,這個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自己要再努力一點……才行的呢。
但是至少現在的自已不會被誤會就好了,以後再來再接再厲吧。
如果可以的話,熊貓娃娃現在一定會對著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吧。
***
不停的翻閱著自己的月曆,陽感到非常的興奮。一次又一次的確認著今天的
日期,陽甚至認為自己有一點神經質了。
但是沒辦法嘛,一年一度的日子,誰不會期待呢?
看著自己在月曆上大大的圈起的12/25,陽很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連母親都沒
有見過的笑容。
還記得那一年,12/26的早上,看著已經不會動了熊貓布偶,陽感到了多麼的
失望以及絕望。難得交到的知心朋友……也許是吧,就這樣不理他了,任是誰都會
有這樣情緒吧。
但是過了一年之後,陽才發現,熊貓布偶是只有在聖誕節才會動的。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陽雖然沒有從熊貓布偶問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陽的
心中早就有個大概了,而且陽也不想要一直花時間跟熊貓先生玩海龜湯的遊戲。
那樣太浪費時間了,陽是這麼認為的。畢竟熊貓先生每年都只有24個小時可
以陪自己,與其花時間去問東問西的,還不如跟熊貓先生一起去玩,享受自由的時光。
看著手表倒數著,今年陽也是這樣打算的。
不過大半夜的跑出門也太莫名其妙了,為了不重蹈覆轍去年的錯誤,陽打算
是先從一起吃蛋糕開始做起。
不過熊貓先生不能吃蛋糕,而自己一定也是在不停的敘述著這一整年下來想
要跟熊貓先生分享的故事,那個蛋糕最後說不定都沒有人吃呢。
看的手表的分針與時針慢慢的逼近午夜十二點整,陽才想起自己其實還沒有
把蛋糕拿出來。望了一眼熊貓的玩偶,陽才決定要先去拿蛋糕過來。
也許當熊貓先生一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我在他的身邊,說不定會感到很
驚訝吧。
笑了一笑,陽如此的想著,在空蕩無人的家中朝著廚房前進。
自從新的爸爸「失蹤」之後,母親變得十分縱慾,有得時後連家也都不會回。
但是令陽感到驚訝的事,自己三不五時還會收到足夠的生活費。原本以為母
親會不在乎自己的,看來自己錯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對母親表示出更多的關心呢?
但是現在陽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因為把蛋糕拿出冰箱的時候,老爺鐘已經敲
完第十二道鐘聲,陽只好加緊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站在房門前,陽就可以聽到不應該有人在的房間裡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帶著雀躍的心情打開了門,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不是陽最樂意見到的。
原本坐在床上的熊貓玩偶已經離開了屬於它的位子,還在窗戶前一跳一跳的
。窗台上還堆疊著一些不屬於那裡的雜物,就像是當年嬰兒搖籃裡的階梯一般。
與被關在籠子裡的動物有著一樣的動作,熊貓玩偶依靠在堆疊的很高的階梯
上,雙掌不的扒著窗戶。
今晚的天空沒有被雲遮避著,月亮的光芒把熊貓玩偶的影子拉得很長。
「原來是這樣的嗎……」推出美工刀的刀刃,陽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你
想要離開我是嗎……」
還好自己都習慣把房門與窗戶鎖住,如果自己晚了一步的話不知道會變得怎
樣呢……
我期待著你可以來陪我,而你則是期待著可以逃離的機會。看來每年的聖誕
老人都只有實現其中一人的願望呢。
而今年,願望會被實現的,依舊會是我。
「所以我說嘛……」陽手中的美工刀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釘到了牆上。
「聖誕節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啊……」
陽的原意並不是希望傷害熊貓玩偶,只是想要阻嚇熊貓玩偶的動作。但是如
果這樣子熊玩偶還是不會停下來的話,下一個會飛出去的東西可能就是切蛋糕要用
的那把刀了。
可是,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木製的地板發出了輕脆的聲音。
藉由著房間裡微薄的光線,陽才發現自己所射出的美工刀釘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原本被掛在窗戶旁的簫,纏繞著它的紅絲線被陽的美工刀割斷。也不知道到
底是命運還是地心引力的關係,但是兩者竹簫都無法抵抗,只能安分的墜落至地面。
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熊貓玩偶就率先有了動作。
跳離了窗台,熊貓玩偶柔軟的身體也跟著落到了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當漆黑的熊掌朝著竹簫伸出的時候,陽才有了動作。
「放開那個……!!」陽趕緊跑進了房間裡。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已兩人之間的距離,陽說不定需要把蛋糕丟出去才能阻
止熊貓玩偶的動作吧。
雙掌緊緊的握著陽寶貴的竹簫,熊貓玩偶把簫抵上自己嘴巴縫線的位子。
那把曾經造成悲劇的竹簫,傳出了有如記憶中的悲鳴。
可是接下來的畫面並不像是記憶中的殘忍。
也許是月光的錯,也有可能是只是幻覺,但是對於見過會動的布偶的陽來說
,布偶會發光應該也不算些什麼。
布偶的四肢逐漸的開始生長,那也絕對是正常的現象對吧。原本毛茸茸的身
體也變得十分光滑,就像是人類的身體一樣,這也絕對是正常的。
騙誰啊?
陽傻楞楞的看著原本應該是熊貓玩偶的東西,生長成一個人的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變身?
今年聖誕老人終於實現了另外一個人的願望。
***
尷尬的面對面的坐著,雖然已經給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讓「熊貓先生」穿上
,但是陽還是不知道該把眼神擺在哪裡。
「那、那個……」就連熊貓先生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明明已經是在心
中模擬過幾千遍的台詞,但是還是說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自己直到今天都沒有過說話的經驗,熊貓先生到最後只擠出了這
幾個字。
「真的……很謝謝你。」
「為什麼要感謝我呢?」用著手指玩弄著蛋糕上的鮮奶油,就算放進了嘴裡
陽也吃不出來甜膩的味道。「你不是想要離開我嗎?」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熊貓先生抓起了陽的竹簫,激動的解釋著
。「我只是很需要這個而已!」
「我的……竹簫?」
「是的,」寶貝的握在手中,彷彿那竹簫其實是自己的性命一樣,熊貓先生
淡淡的笑著。「這把竹簫在當年把我的靈魂困在裡面。」
並不是聽不懂熊貓先生在說什麼,但是在陽的頭腦裡,這些詞語似乎無法組
成可以讓人理解的句子。
了解為什麼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熊貓先生繼續的說了下去。
「因為死的那一瞬間,我把我最後一口陽氣吐進了這把竹簫裡,所以我的靈
魂已這種的態留在你的竹簫裡面。而你又把我的軀體保存了下來,使得我的軀體與
靈魂在我死去的那一夜可以產生共鳴,讓我可以自由行動。」
「你還是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在熊貓先生說話的時候,陽把蛋糕一分為
二,將其中一塊放到了熊貓先生的面前。「為什麼要感謝我?」
「因為……你殺死了我……也殺死了他。」
「什麼意思?」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想應該是不知道吧,那個人才不會把對自己不利的
事情說出去。」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雖然熊貓先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因為
自己是不需要呼吸的。
「我是那個人的親生兒子,是他強暴了我母親之後的產物。」
停頓了一下,熊貓先生不太確定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但是那是我的姊姊。」
停下了咀嚼蛋糕的動作,陽在腦海深處挖出了其中一個他一直不懂的東西。
但是陽現在終於知道當年那個人站在床邊所講的話的意思。
「他就算了,」把嘴裡的蛋糕吞下,陽繼續的發問。「為什麼要感謝我殺死
你呢?」
「因為我不希望我自己活著。」就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說,這句話大概是最幸
福的台詞了吧,雖然這樣說到底有點矛盾。
已經猜到陽接下來會問的問題,熊貓先生也就繼續的說了下去。
「因為我是自己姊姊的兒子,那已經超越了單純的違反倫理道德。雖然這是
我在死後的世界才發現的事實,但是我真的很厭惡我曾經活在這世界上的那一段時
間。」
流露出了哀傷的眼神,這對熊貓先生來說也是一種新的經驗吧。
沒有與熊貓先生相同的經遇,所以陽無法理解熊貓先生的想法。更何況,對
陽來說,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那竟然死掉是你的願望的話,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因為我的靈魂被困在……」
不讓熊貓先生說完,陽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那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雖然每一年都是孤單的度過,在學校也沒有朋友,但是陽認為自己是幸福的
。因為每天回家都可以看到熊貓玩偶還靜靜的坐在床鋪上,等著陽歸來。
原本以為已經可以獨立的自己是很成熟的,但是沒有到自己還是會有如此自
私的願望。
但是,拜託你,不要走……
如果,連最後的幸福都要離開自己的身邊的話……
「……不會的,我不會走的。」
熊貓先生的回答,在陽的心中引起了陣陣的漣漪。
「我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應該活著的存在,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伸向
陽的雙手,這一次熊貓先生終於可以緊緊的握住他。「原來還是有人需要我的。」
***
天色由暗轉明,又由明轉暗,今天過去的速度特別的快。
雖然今年陽沒有出門玩,只是安分的待在家裡。但是身邊陪伴的人所帶來愉
悅的氣氛,使得時間走得快了一點。
看了看手錶,陽發現時間已經逼近午夜了。
放下了手中自己寫下秘密用的筆記本,陽依依不捨的看著熊貓先生。
「怎麼了?」察覺了陽的不對勁,熊貓先生主動的開口。
「你就快要變回去了吧……」非常的失落,但是陽盡量的不表現出來。
「喔,不用擔心的,我不會喔。」把筆記本放回陽的手中,熊貓先生想繼續
聽剛才的故事。「因為我已經拿回了我的靈魂了。」
「是這樣啊……」
「不過,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一個請求……」
「你說說看,我做得到的話,我一定會盡力的。」
「那個……」有點彆扭,熊貓先生似乎感到害羞。「可以把……你的竹簫送
給我嗎?」
還不讓陽答應或是拒絕,熊貓先生又繼續說了下去。
「不,那、那只是因為那把竹簫還具有可以封印我的靈魂的能力,所以我希
望可以自己看管著,並不是什麼……想要你的東西……之類的……」
低下了頭,如果熊貓的耳朵跟狗一樣的話,現在熊貓先生的耳朵一定垂下去了。
但是陽的手撫上熊貓先生的頭,揉了一揉,不時的碰到熊貓先生那沒有跟著
變成人形的耳朵。
「可以喔,就當你的聖誕禮物吧,」陽把那把竹簫放到了熊貓先生的腿上。
「畢竟你是熊貓嘛。」
「真的可以嗎?但是我不會吹……這樣會不會……」
「沒有關係,我可以教你。」陽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
「嗯,謝謝你……呃……」熊貓先生現在才發現自己相處了這麼久,又這麼
重要的人,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稱呼他的方法。
知道熊貓先生停頓的原因,陽私心的開口。
「可以的話,叫我哥哥吧。」
「好的,哥哥。」
往後的竹簫,不會再發出那令人感到痛苦的悲鳴了。那不好的回憶將會被兩
人的未來的曲調所取代。
--完--
出處、作者:
maplemiracle
備註:
耶誕老公公
黑髮少年面貌清秀陰狠冷漠沒有安全感會隨身攜帶美工刀有殺人前科.
本故事的主角,單名一個陽
是個努力想要讓自己堅強但是很孤單寂寞的孩子
夥伴
他是一隻貓熊布偶,會動會思考卻不能說話,背後的拉鍊似乎隱藏著秘密
本故事的二號主角,沒有為牠取名
是超常的存在,而且很厭惡自己的身世
但是在陪伴陽的日子裡,他發現的更重要的東西
傳遞之物
變身魔法器
在最後,陽把簫當作禮物送給了熊貓布偶
那也是可以讓熊貓布偶變成人的道具
歌詞
一根紫竹直苗苗
送給寶寶做管簫
簫而對準口
口兒對準簫
簫中吹出新時調
雖然熊貓布偶把自己變成了與陽一樣的體型
但是那是因為熊貓布偶不知道以自己的年齡
自己應該要有什麼樣的形態
所以說起來,熊貓布偶也還只是個嬰兒而已
這也就對應到了把竹簫送給嬰兒
而故事中也出現了多次嘴對上竹簫口的情景
雖然都沒有吹奏出什麼好聽的聲音就是了
耶誕歌詞
等不及的耶誕節
陽等不及聖誕節可以有會動的熊貓娃娃陪他
而熊貓娃娃則是等不及可以動起來去取回自己的靈魂
===================注意解答的標題要跟題庫一樣喔!===============================
--
「原來是這樣的嗎……」推出美工刀的刀刃,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你
想要離開我是嗎……」
「所以我說嘛……」手中的美工刀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釘到了牆上。「
聖誕節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啊……」
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
「放開那個……!!」
……傳出了有如記憶中的悲鳴。
「真的……很謝謝你。」
===============解答在下一頁喔!!小心不要雷到!!=================================
解答:
★☆★☆★☆★☆本篇解答含18禁、血腥、暴力、獵奇、令人不適之內容,
可能不適合18歲以下板友觀賞,請自行斟酌,不喜者請左轉★☆★☆★☆
包包裡除了一些自己的衣服跟日常的用品以外,對陽來說,唯一有意義的應
該就是祖父留給他的那一把竹簫。
陽從小就是被祖父帶大的,對於母親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畢竟母親厭惡著自己。每次母親喝醉的時候,都會指著陽大罵著「都是因為
你,那傢伙才會跑掉的!」
但是母親口中的「那傢伙」到底是誰,陽也不知道。問祖父,祖父也不會回
答陽的問題。
陽只記得,在祖父走之前,祖父慎重的跟陽說「以後千萬不要變得跟那傢伙
一樣。」
這是陽第一次嘗試到離別。
抬起頭,陽看著面前笑瞇瞇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不是也跟「那傢伙」一樣呢?
***
母親說,要叫這個男人爸爸,陽照做了。
而這個男人,跟母親一樣,也帶著一個孩子。但是比陽還要小,不論是年齡
還是體型。
大概就是所謂的「嬰兒」吧,這還是陽除了在書上以外的地方第一次看到。
對陽來說,這個小孩怎樣都無所謂。因為陽還不信任這個剛當上他父親的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對陽很好,總是對陽笑瞇瞇的,也會給陽一些禮物。雖然陽是
男生,但是那男人總是給陽一些娃娃或是玩偶之類的東西。
雖然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但是在母親的眼前,陽也只能用著他清秀的臉龐
,笑著說謝謝。
「謝些什麼呢?」那男人笑著摸摸陽的頭,短短的黑髮被揉得凌亂。「我們
是一家人啊。」
至少那男人是這麼說的。
***
無聊的看著搖籃裡的嬰兒,陽對身後房外的氣氛不太感興趣。
聽說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母親與新的爸爸很快樂的在慶祝。
新的爸爸其實有來邀請陽來與他們一起慶祝,但是陽並不願意。新的爸爸雖
然有一再的邀請,但是後來母親出現跟新的爸爸說不要強求陽了,新的爸爸也就放
棄了。
母親在離開房間之前,還瞪了陽一眼,似乎是不滿他的不配合。
因為房門底下漏進來了燈光,所以顯得房間裡比較黑暗。但是陽不在意,他
喜歡這種幽暗又有一點平靜的地方。
但是如果搖籃裡的嬰兒開始哭的話,陽的情緒就會被打亂。
陽最不喜歡被打擾的感覺,就像是現在……
「陽,陽,你在裡面吧。」房門突然之間的被打了開,房外的光線大剌剌的
照了進來,而新的爸爸的臉孔背著光,讓陽看不清楚。
「嗯,我在。」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母親說過要好好的新爸爸相處,陽也只
好照做了。
「來,過來這邊一下。」新的爸爸揮動著自己的手,示意著要陽到他的旁邊。
彷彿是拖著自己的身軀一般,陽緩慢的移動到新的爸爸的身邊。新的爸爸似
乎也不太在意陽的這種態度,只是笑笑的摸著陽的頭。
「這個,」新的爸爸蹲了下來,從背後拿出了一個包裝好的禮物。「送給你。」
已經知道就算表現出抗拒的表情,新的爸爸也不會放棄,陽只好無奈的接收
下來。
「謝謝你……爸爸。」
「謝什麼呢?不用謝。」新的爸爸站了起來,逆著光的表情對陽來說不知道
為什麼有點驚悚。「接下來爸爸要跟媽媽出門去找朋友喔,陽可不可以幫我們看家
呢?」
「……嗯。」
「陽真是乖孩子呢,那就麻煩你了喔。」臉上還是一樣那裝模作樣的笑容,
新的爸爸離開了房間。
坐到了床上,陽看著門縫漏進來的燈光逐漸變暗,到最後終於消失殆盡。
陽看著躺在床上的禮物,那不討喜的東西將近占滿了半張陽的單人床。
隨意的戳弄著,禮物的包裝紙發出了微弱的噪音。雖然不打開來陽也猜得到
裡面會是什麼,但是不打開來也頗奇怪的。閒著也是閒著,陽開始拆掉那些華麗的
包裝紙。
一個熊的形狀逐漸的成形,看來又是一個軟綿綿、毛茸茸的熊娃娃了。
等所有的包裝紙都被退了下來之後,陽才發現熊娃娃的配色跟以往不一樣。
有著白色的身體,但是四肢卻是黑色的。而臉的底色是白色,但是眼睛周圍
跟耳朵卻是黑色的。
……原來是熊貓啊。
無趣的摸一摸那隻很大的熊貓玩偶,陽打算準備讓熊貓跟剩下不被寵愛的玩
偶坐在一起。
不過陽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這個熊貓玩偶,似乎有著特殊的設計。持續
的在玩偶的背部摸索著,陽終於發現了機關。
娃娃的背後縫上了一個拉鍊,裡面是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口袋。口袋的布料似
乎還是防水的材質,不知道是誰精心設計的。
但是就算如此,這個娃娃還是不會得到陽的愛戴。
一腳踢了出去,熊貓娃娃落到了地上,床上只剩陽孤零零的一個人。
娃娃塑膠製的眼睛反射著房間的燈光,讓熊貓娃娃原本單純的笑容變得十分
詭異。望著躺在地上的熊貓娃娃,這讓陽心神不寧。
大大的吐了一口氣,陽離開了床鋪,走到了搖籃旁。
看到搖籃裡的嬰兒還熟睡著,陽就放心的拿起了旁邊桌上放的竹簫。
當心中感到不平穩的時候,陽就拿起竹簫,吹奏幾個簡單的曲調。只要這樣
就可以讓陽的內心平靜下來。
才剛把嘴唇對上了竹簫的吹孔,陽銳利的眼睛就發現在黑暗中閃耀的東西變
多了。
一雙大大的眼睛,眨阿眨的,看著陽的舉動,似乎是很好奇。
「……唉,怎麼突然醒了呢。」無奈的抱怨著,陽不滿的看著搖籃裡的嬰兒。
一直被嬰兒盯著看,陽感到一陣的不舒適。
找個東西讓嬰兒分心好了。
把手中的竹簫放回了桌上,陽決定隨便去拿一個玩偶的嬰兒玩。但是,陽卻
沒有注意到,那雙大大的眼睛,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陽的竹簫。
搖頭晃腦,陽緩慢的晃到了玩偶堆前。煩躁的抓了抓頭,陽已經受夠了這種
被託付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的日子。
為什麼呢?自己必須照顧一個跟自己一點關聯都沒有的人呢?而且自己根本
扛不起這個責任吧?就算曾經被別人說過自己很成熟,但是也不能這樣就把一個嬰
兒交到一個小學高年級的孩子手上吧。
「……就拿這個吧。」陽一手緊緊的掐住兔子玩偶的耳朵。
但是,一轉身回去,陽所看到的景象,使得手中的玩偶在次的回到了地面上。
「你在幹嘛?!」
所有的棉被、毛毯跟枕頭都被推擠到了搖籃靠著書桌的那一邊,形成了一個
可用的階梯。
而搖籃裡早就空無一人,小嬰兒則是不平衡的站在桌面上。就算如此,嬰兒
還是開心的笑著,雙手還抓著陽剛才放下的竹簫。
「放開那把簫!!」
但是幼小的嬰兒才聽不懂陽的吶喊。沒有放下陽的竹簫,嬰兒甚至還把竹簫
對到了自己的嘴邊,模仿著陽的動作。
「我叫你……」掉到地上的兔子玩偶又再次的回到了陽的手中。
如果這個兔子玩偶會思考的話,它一定很好奇為什麼今天主人會這麼的喜歡
它吧。
「……放開它!!」
潔白的絨兔順著精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享受著飛越的快感,它一定猜不到
接下來它會幹出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吧。
「噹──噹──」
不辜負主人的期望,兔子玩偶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陽眼裡的目標。但是受到了
衝擊的嬰兒並沒有如陽期望的放開竹簫。
小嬰兒只是變得重心不穩,往前傾,並且掠過桌子的邊緣。
「噹──噹──」
嬰兒的頭朝下,竹簫的吹口還抵在嬰兒的嘴邊。
如果是一般的嬰兒的話,一定會因為這種騰空的感覺而感到興奮,開始揮舞
著雙手並且哇──」的大叫著。
「噹──噹──」
但是陽眼前的小嬰兒發出了「嗚──」的簫聲。
「噹──噹──」
沒有音調的簫聲,就有如一種痛苦的悲鳴一般。
「噹──噹──」
緊接著的是竹簫敲到堅硬的木製地板的一聲「叩」。
「噹──噹──」
最後,在幽暗中,「噗唰」的,暗紅色的瀑布華麗的在陽的眼前上映著。
就算家裡的老爺鐘已經敲完了第十二個鐘聲,陽還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並
不是因為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那小小的腦袋,還無法負荷所有的訊息。
闖了禍?這應該是以陽來說,最好理解的方式吧。
竟然是不小心闖禍的話,就要把證據都清理掉,這樣才不會被發現吧?
只要不被發現……就、就不會有事……對吧?
那就要……藏起來!
心一橫,陽趕緊尋找一個適合藏匿東西的地方。
如果是家裡的角落或是櫃子裡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也不能丟進垃圾桶裡
,這樣要倒圾的時候也會發現的。最好的話還是自己的房間吧,這個不會有人進來
的地方。
在原地轉了一圈,陽的目光落在一個不熟悉的東西上,那還是最新請進來坐
客的東西。是新的客人臉上的笑容彷彿是在跟主人說「沒有關係的,我不介意。」
,引誘著陽下一步的動作。
是啊,就決定是你了呢。
抓起的腳邊的熊貓布偶,陽用力一扯,布偶身後的拉鍊順利的被拉了開來。
陽也手腳俐落的用另一隻手抓起了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弟弟的東西。不猶豫,小嬰兒
被塞進了熊貓玩偶面,連讓血跡沾染熊貓的絨毛的機會都沒有。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陽貪婪的吸取著空氣。連額頭上的汗水都讓陽看起來像
是剛從深海裡浮出水面。但是現在沒有可以休息的時間,像是一條為了惡魔賣命的
魚一樣,陽朝著無法回頭的深淵游了過去。
雖然明白父母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但是陽還是很快速的把木製地板上所有
的血跡擦得一乾二淨。就連最心愛的竹簫,陽也很快的把它洗得一塵不染。
最後,把自己清洗乾淨之後,陽爬回了床鋪上,安靜的躺著。
閉上眼睛,陽似乎可以聽到母親回來之後絕望的吶喊與哭聲,以及新的爸爸
,他那做作的笑容與安慰。
只是陽沒有注意到,在那角落,那一雙塑膠製的眼睛,有如人類的瞳孔一般
,反映著這房間裡的一切。
***
「沒事的,一切就交給我吧。」
一句平凡的話傳進了陽的房間裡,但是卻讓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原本在陽
手中的筆也掉了下來,在作業簿上留下了凌亂的痕跡。
眨了眨眼睛,陽靜下心來確定著今天的日期。
12月……24日……是嗎……
還記得幾年前,陽也聽過這句話,也是在這個日子左右。
但是這句話本身並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會讓陽這麼有印象是因為
說這句話的的表情。
那一年,是陽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所謂的警察。對陽來說,警察都是在電視
上才會看到的角色,算是有點虛幻的存在。
雖然對警察問的每一個問題,陽都回答不知道,但是那些警察也沒有表現出
懷疑的神情。
是因為自己還是個小孩的關係嗎?真是太天真了呢。
還是說,天真的人其實是自己呢?
因為陽可以感受到,母親的雙眼正在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如果在場沒有其他
人的話,母親一定會對自己說「不見的人如果是你的話那該會有多好啊!」這種話吧。
但是相較起母親激動的情緒,新的爸爸卻沒有很大的反應的感覺。雖然新的
爸爸表現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但是在陽的眼中,他看穿了那虛假的面具。
你真的很傷心嗎?那為什麼你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在笑呢?
「別哭了,」陽還記得新的爸爸一直在安慰母親。「陽沒有受到傷害就已經
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你的孩子……」比起新的爸爸臉上虛偽的哀傷,母親所落下的每
一滴眼淚都是真實的。
「沒事的,一切都交給我吧。」
陽看到了,新的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其他人都沒有看到的笑容。
這明明只是一句單純安慰母親用的話,但是陽對他的記憶特別深刻,尤其是
新的爸爸臉上那已遮隱不住的喜悅。
到現在陽還是想不透,為什麼新的爸爸會這麼的高興。自己的親生兒子失蹤
了,為什麼還可以笑得出來呢?
眨了眨眼,陽慢慢的從回憶裡回到現實中。在幽暗的燈光下,習作上的題目
變得有點模糊不清。
「你確定禮物你都準備好了嗎?」這次換成了母親的聲音傳進房間裡。
看來是要準備去參加朋友的派對,就跟每年一樣,就跟那年一樣。
「都說了,交給我就好了。」不用出去看,想必新的爸爸的臉上一定是一如
往常的笑容吧。
之後有其他更多的對話與聲音都傳進了陽的耳裡,但是陽都沒有再去注意了
。陽只仔細的聆聽,去傾聽家裡的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直到以聲音確認兩人都離開之後,陽才離開了書桌的座位,躺到了床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根本就沒有人在乎自己在做些什麼的不是嗎?
可能是這樣才能安心吧,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那傢伙還在的時候放下心防。
總是在新的爸爸出門或是熟睡之後,自己才敢在床上入睡。
雖然陽把房間裡的燈光都關上了,但是窗戶外面透進了不知道是路燈還是月
亮的光芒。
望向照進來的光芒,陽看到了掛在窗戶旁邊的那把簫。那把自從那件事情之
後,就在也沒有碰過的簫。
覺得光芒開始變得刺眼,陽閉上了眼睛。但是一旦閉上眼睛,那一夜血液四
濺的畫面又再次出現。
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愧疚嗎?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恐懼嗎?對於這件事情感到擔
心嗎?
其實陽從來都每有過這種情緒。
藏匿著嬰兒的屍體的玩偶,到現在還靜靜的躺在陽的床上,從來都沒有在白
色的絨毛上面見到任何的血紅色。
應該要說,如果那個玩偶有一天不見的話,陽才有可能感到恐慌吧。熊貓的
玩偶待在陽身邊,才帶給了陽異樣的安全感。
躺在熊貓布偶的身邊,陽逐漸安詳的入睡。
***
「喀擦。」
那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被這個聲音吵醒之後,陽就睡不著了。因為這種時候,不管是母親還是新的
爸爸都不應該會回來才對。
拿出了藏在枕頭底下的美工刀,陽變得非常的警惕。就像是一隻在黑暗中的
黑貓,雖然你看不出來,但是牠所有的毛都豎了起來。
接下來的聲音,讓陽更加的毛骨悚然。
那是自己的房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誰?是誰來了?是誰要進來我的房間裡?!
緊緊的握著那把美工刀,那彷彿是陽的護身符一樣。
輕輕的腳步聲,緩慢的移動到了陽的床前。這樣折磨人的聲音,讓陽的心跳
加速。
但是,接下來的聲音,反而讓陽的心跳漏了一拍。
「陽,你睡著了嗎?」
是新的爸爸的聲音,溫柔的語調,但是不知道背後藏的究竟是什麼企圖。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陽選擇了沉默。而在這沉默的片刻,陽聽到了一聲輕笑。
「睡了的話就好辦事,」緊接著輕笑之後是陽所無法理解的話語,新的爸爸
站在陽的床邊如此的說著。「這就會跟以前一樣呢,實在是太容易了。」
隔著棉被,陽似乎聽到了皮帶被解開的聲音。但是這也許只是錯覺,陽如此
的安慰著自己。
「不過啊,」新的爸爸繼續的自言自語著,讓不知情的陽一字不漏的都聽見
了。「你真的長得跟她好像啊,兩個人都有著如此清秀的臉孔。啊,我說的是他的
姊姊,你一定不認識。」
接著是寬衣解帶的聲音,但是陽安慰自己那出不定只是自己不小心摩擦到棉
被跟床單的聲音。
「要不是因為你,其實我還真不想一直纏著那八婆呢。那八婆真的是蠢得跟
豬一樣,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愛她。而且隨便編個忘記帶東西的理由,她就讓我回來
了,還真是天真呢。」
「好了,陽,我已經忍耐很久了。」透著窗外的光芒,陽看到一隻手的影子
照映在自己的薄被上。「就讓我來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被子突然之間的被掀開,雖然是預料之內的事情,但是陽還是被灌進來的冷
風嚇了一跳。
但是陽銳利的眼睛黑暗中閃爍著光芒,這件預料之外的事情讓不速之客也嚇
了一跳。
「你醒著?!」赤裸著身體,伴隨著驚恐的表情,新的爸爸也露出了最真實
的一面。
緊握著手中的美工刀,陽雖然感到恐懼,但是心中有著一股催駛著自己的信心。
不是他受到傷害,就會是自己。你,要選哪一個?
一到銀色的光芒畫過了陽與新的爸爸之間的距離,下一秒冒出的將會是那熟
悉的鮮紅色。
***
呆愣的坐在床上,陽聽著家裡的老爺鐘敲完第十二下。
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地上的屍體也早就不會動了。
雖然是似曾相識場景,但是這一次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這一次要處理的東西太過於巨大,更不要說自己一點也不想要碰到那令人作
噁的東西。
需要處理的煩惱,讓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陽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自己
的肩膀被觸碰到的時候了。
「!!」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連轉頭過去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但是陽並沒有必要轉頭,因為那個東西接下來就來到的陽的面前。
傻楞的重複著閉上眼睛又睜開的動作,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個熊貓玩偶,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陽知道自己沒有看錯,就算整個房間一點光線也沒有,陽也一定會認出那個
玩偶的。
陽還來不及做些什麼的時候,熊貓玩偶就牽起了陽的雙手。
漆黑的雙掌擦拭掉了陽手上的鮮血,不留下一點痕跡。連飛濺到陽臉上的血
跡,熊貓也都注意到了,通通都擦拭乾淨。
雖然是一個布偶,它的表情無法做出任何的變化,但是陽卻確切感受到了它
想要透露的情緒。
是心疼、是同情、是悲憫。
陽不懂、不太清楚,為什麼熊貓想要表達這種感情。
但是熊貓什麼也不說,只是安詳的摸著陽的頭,彷彿在跟陽說「快點去睡吧。」
陽也開始感到疲憊,也許是因為快被嚇到心臟衰竭的關係,也有可能是熊貓
給自己的心理作用。順勢的躺回了床上,熊貓連被子都幫陽蓋了回去。
不行了,頭腦已經太亂了,就睡下去吧。不管明天早上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也
不關我的事了。
在閉上眼睛之前,陽看到了熊貓玩偶對著自己揮了揮手,陽也反射性的揮了
回去。
是要去哪裡呢……?
***
沒有預想之中的尖叫聲叫醒自己,也更沒有平凡的怒吼聲,陽感到很困惑。
因為陽光已經直直的從窗戶照射了進來,但是陽到現在都還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母親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是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了不幸嗎?
表面上不在乎,但是陽的心中還是揪了一下。
還是趕緊下床去看一下吧。陽做了一個好孩子會做的決定。
但是就在腳要踏到地上的那一瞬間,陽又把腳收了回來。
那具屍體……應該還在地上……
整個人縮回了床鋪上,陽只敢探出頭,要確認地板上的情況。
但是原本應該在地上的東西,已經不見蹤影了。不要說是屍體本身,連地上
任何一滴血跡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還有半夜見到的……?!那就是是真是假,是幻覺又或是現實呢?
轉過了頭,陽發現那個熊貓玩偶還安分的坐在原本的位子,像是從來都沒有
人碰過它一樣。
果然,那果然是幻覺呢。
那昨天晚上所有發生的事情也可以解釋成幻覺嗎?
看來是不行呢。
因為下一秒,熊貓的玩偶舉起了其中的一隻手,向陽揮了一揮。
「……」
可能是因為半夜的時候已經看過一次了吧,陽沒有感到太驚訝,連話都不想
說了。
自己還是無法逃脫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呢。
就在陽感嘆的時候,熊貓玩偶又動了起來。這次它爬到了陽的身邊,扯了扯
陽的睡衣想要取得注意力。
「……怎麼了?」
直勾勾的看著熊貓娃娃的塑膠眼睛,陽想要試著解讀熊貓娃娃的想法。不過
就算是可以用臉部表情傳遞訊息的人類也都很難理解了,就更別說是一個玩偶了,
陽這次遇到了一個瓶頸。
似乎是看透了陽的困擾,熊貓娃娃做起了其他的動作。熊貓娃娃指了指原本
那具屍體應該在的地方,又搖了搖手。
「你叫我……不要為那個擔心嗎?」
熊貓娃娃大力的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那麼一具冰冷冷的身體,憑空的消失了,我怎麼可
能不擔心呢?!」
熊貓娃娃直直的看著陽的眼睛。
「難道說……是你?!」
熊貓娃娃又再一次的點了頭。
***
「所以你昨天晚上,幫我把屍體處理掉了是嗎?」
熊貓娃娃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頭了。
與陽一起躲在棉被裡,熊貓娃娃雖然不應該感覺到,但是有一股溫暖的感覺
傳到了……棉花裡吧。
「原來如此……所以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又點了點頭,熊貓娃娃很擔心以陽的聰明的頭腦,自己要點頭的次數會不會
讓頸部的縫線變得比較鬆。
「但是為什麼呢?」
熊貓娃娃很明白陽為什麼會這樣問,但是以現在的它,這個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自己要再努力一點……才行的呢。
但是至少現在的自已不會被誤會就好了,以後再來再接再厲吧。
如果可以的話,熊貓娃娃現在一定會對著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吧。
***
不停的翻閱著自己的月曆,陽感到非常的興奮。一次又一次的確認著今天的
日期,陽甚至認為自己有一點神經質了。
但是沒辦法嘛,一年一度的日子,誰不會期待呢?
看著自己在月曆上大大的圈起的12/25,陽很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連母親都沒
有見過的笑容。
還記得那一年,12/26的早上,看著已經不會動了熊貓布偶,陽感到了多麼的
失望以及絕望。難得交到的知心朋友……也許是吧,就這樣不理他了,任是誰都會
有這樣情緒吧。
但是過了一年之後,陽才發現,熊貓布偶是只有在聖誕節才會動的。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陽雖然沒有從熊貓布偶問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陽的
心中早就有個大概了,而且陽也不想要一直花時間跟熊貓先生玩海龜湯的遊戲。
那樣太浪費時間了,陽是這麼認為的。畢竟熊貓先生每年都只有24個小時可
以陪自己,與其花時間去問東問西的,還不如跟熊貓先生一起去玩,享受自由的時光。
看著手表倒數著,今年陽也是這樣打算的。
不過大半夜的跑出門也太莫名其妙了,為了不重蹈覆轍去年的錯誤,陽打算
是先從一起吃蛋糕開始做起。
不過熊貓先生不能吃蛋糕,而自己一定也是在不停的敘述著這一整年下來想
要跟熊貓先生分享的故事,那個蛋糕最後說不定都沒有人吃呢。
看的手表的分針與時針慢慢的逼近午夜十二點整,陽才想起自己其實還沒有
把蛋糕拿出來。望了一眼熊貓的玩偶,陽才決定要先去拿蛋糕過來。
也許當熊貓先生一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我在他的身邊,說不定會感到很
驚訝吧。
笑了一笑,陽如此的想著,在空蕩無人的家中朝著廚房前進。
自從新的爸爸「失蹤」之後,母親變得十分縱慾,有得時後連家也都不會回。
但是令陽感到驚訝的事,自己三不五時還會收到足夠的生活費。原本以為母
親會不在乎自己的,看來自己錯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對母親表示出更多的關心呢?
但是現在陽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因為把蛋糕拿出冰箱的時候,老爺鐘已經敲
完第十二道鐘聲,陽只好加緊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站在房門前,陽就可以聽到不應該有人在的房間裡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帶著雀躍的心情打開了門,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不是陽最樂意見到的。
原本坐在床上的熊貓玩偶已經離開了屬於它的位子,還在窗戶前一跳一跳的
。窗台上還堆疊著一些不屬於那裡的雜物,就像是當年嬰兒搖籃裡的階梯一般。
與被關在籠子裡的動物有著一樣的動作,熊貓玩偶依靠在堆疊的很高的階梯
上,雙掌不的扒著窗戶。
今晚的天空沒有被雲遮避著,月亮的光芒把熊貓玩偶的影子拉得很長。
「原來是這樣的嗎……」推出美工刀的刀刃,陽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你
想要離開我是嗎……」
還好自己都習慣把房門與窗戶鎖住,如果自己晚了一步的話不知道會變得怎
樣呢……
我期待著你可以來陪我,而你則是期待著可以逃離的機會。看來每年的聖誕
老人都只有實現其中一人的願望呢。
而今年,願望會被實現的,依舊會是我。
「所以我說嘛……」陽手中的美工刀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釘到了牆上。
「聖誕節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啊……」
陽的原意並不是希望傷害熊貓玩偶,只是想要阻嚇熊貓玩偶的動作。但是如
果這樣子熊玩偶還是不會停下來的話,下一個會飛出去的東西可能就是切蛋糕要用
的那把刀了。
可是,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木製的地板發出了輕脆的聲音。
藉由著房間裡微薄的光線,陽才發現自己所射出的美工刀釘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原本被掛在窗戶旁的簫,纏繞著它的紅絲線被陽的美工刀割斷。也不知道到
底是命運還是地心引力的關係,但是兩者竹簫都無法抵抗,只能安分的墜落至地面。
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熊貓玩偶就率先有了動作。
跳離了窗台,熊貓玩偶柔軟的身體也跟著落到了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當漆黑的熊掌朝著竹簫伸出的時候,陽才有了動作。
「放開那個……!!」陽趕緊跑進了房間裡。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已兩人之間的距離,陽說不定需要把蛋糕丟出去才能阻
止熊貓玩偶的動作吧。
雙掌緊緊的握著陽寶貴的竹簫,熊貓玩偶把簫抵上自己嘴巴縫線的位子。
那把曾經造成悲劇的竹簫,傳出了有如記憶中的悲鳴。
可是接下來的畫面並不像是記憶中的殘忍。
也許是月光的錯,也有可能是只是幻覺,但是對於見過會動的布偶的陽來說
,布偶會發光應該也不算些什麼。
布偶的四肢逐漸的開始生長,那也絕對是正常的現象對吧。原本毛茸茸的身
體也變得十分光滑,就像是人類的身體一樣,這也絕對是正常的。
騙誰啊?
陽傻楞楞的看著原本應該是熊貓玩偶的東西,生長成一個人的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變身?
今年聖誕老人終於實現了另外一個人的願望。
***
尷尬的面對面的坐著,雖然已經給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讓「熊貓先生」穿上
,但是陽還是不知道該把眼神擺在哪裡。
「那、那個……」就連熊貓先生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明明已經是在心
中模擬過幾千遍的台詞,但是還是說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自己直到今天都沒有過說話的經驗,熊貓先生到最後只擠出了這
幾個字。
「真的……很謝謝你。」
「為什麼要感謝我呢?」用著手指玩弄著蛋糕上的鮮奶油,就算放進了嘴裡
陽也吃不出來甜膩的味道。「你不是想要離開我嗎?」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熊貓先生抓起了陽的竹簫,激動的解釋著
。「我只是很需要這個而已!」
「我的……竹簫?」
「是的,」寶貝的握在手中,彷彿那竹簫其實是自己的性命一樣,熊貓先生
淡淡的笑著。「這把竹簫在當年把我的靈魂困在裡面。」
並不是聽不懂熊貓先生在說什麼,但是在陽的頭腦裡,這些詞語似乎無法組
成可以讓人理解的句子。
了解為什麼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熊貓先生繼續的說了下去。
「因為死的那一瞬間,我把我最後一口陽氣吐進了這把竹簫裡,所以我的靈
魂已這種的態留在你的竹簫裡面。而你又把我的軀體保存了下來,使得我的軀體與
靈魂在我死去的那一夜可以產生共鳴,讓我可以自由行動。」
「你還是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在熊貓先生說話的時候,陽把蛋糕一分為
二,將其中一塊放到了熊貓先生的面前。「為什麼要感謝我?」
「因為……你殺死了我……也殺死了他。」
「什麼意思?」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想應該是不知道吧,那個人才不會把對自己不利的
事情說出去。」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雖然熊貓先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因為
自己是不需要呼吸的。
「我是那個人的親生兒子,是他強暴了我母親之後的產物。」
停頓了一下,熊貓先生不太確定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但是那是我的姊姊。」
停下了咀嚼蛋糕的動作,陽在腦海深處挖出了其中一個他一直不懂的東西。
但是陽現在終於知道當年那個人站在床邊所講的話的意思。
「他就算了,」把嘴裡的蛋糕吞下,陽繼續的發問。「為什麼要感謝我殺死
你呢?」
「因為我不希望我自己活著。」就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說,這句話大概是最幸
福的台詞了吧,雖然這樣說到底有點矛盾。
已經猜到陽接下來會問的問題,熊貓先生也就繼續的說了下去。
「因為我是自己姊姊的兒子,那已經超越了單純的違反倫理道德。雖然這是
我在死後的世界才發現的事實,但是我真的很厭惡我曾經活在這世界上的那一段時
間。」
流露出了哀傷的眼神,這對熊貓先生來說也是一種新的經驗吧。
沒有與熊貓先生相同的經遇,所以陽無法理解熊貓先生的想法。更何況,對
陽來說,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那竟然死掉是你的願望的話,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因為我的靈魂被困在……」
不讓熊貓先生說完,陽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那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雖然每一年都是孤單的度過,在學校也沒有朋友,但是陽認為自己是幸福的
。因為每天回家都可以看到熊貓玩偶還靜靜的坐在床鋪上,等著陽歸來。
原本以為已經可以獨立的自己是很成熟的,但是沒有到自己還是會有如此自
私的願望。
但是,拜託你,不要走……
如果,連最後的幸福都要離開自己的身邊的話……
「……不會的,我不會走的。」
熊貓先生的回答,在陽的心中引起了陣陣的漣漪。
「我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應該活著的存在,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伸向
陽的雙手,這一次熊貓先生終於可以緊緊的握住他。「原來還是有人需要我的。」
***
天色由暗轉明,又由明轉暗,今天過去的速度特別的快。
雖然今年陽沒有出門玩,只是安分的待在家裡。但是身邊陪伴的人所帶來愉
悅的氣氛,使得時間走得快了一點。
看了看手錶,陽發現時間已經逼近午夜了。
放下了手中自己寫下秘密用的筆記本,陽依依不捨的看著熊貓先生。
「怎麼了?」察覺了陽的不對勁,熊貓先生主動的開口。
「你就快要變回去了吧……」非常的失落,但是陽盡量的不表現出來。
「喔,不用擔心的,我不會喔。」把筆記本放回陽的手中,熊貓先生想繼續
聽剛才的故事。「因為我已經拿回了我的靈魂了。」
「是這樣啊……」
「不過,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一個請求……」
「你說說看,我做得到的話,我一定會盡力的。」
「那個……」有點彆扭,熊貓先生似乎感到害羞。「可以把……你的竹簫送
給我嗎?」
還不讓陽答應或是拒絕,熊貓先生又繼續說了下去。
「不,那、那只是因為那把竹簫還具有可以封印我的靈魂的能力,所以我希
望可以自己看管著,並不是什麼……想要你的東西……之類的……」
低下了頭,如果熊貓的耳朵跟狗一樣的話,現在熊貓先生的耳朵一定垂下去了。
但是陽的手撫上熊貓先生的頭,揉了一揉,不時的碰到熊貓先生那沒有跟著
變成人形的耳朵。
「可以喔,就當你的聖誕禮物吧,」陽把那把竹簫放到了熊貓先生的腿上。
「畢竟你是熊貓嘛。」
「真的可以嗎?但是我不會吹……這樣會不會……」
「沒有關係,我可以教你。」陽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
「嗯,謝謝你……呃……」熊貓先生現在才發現自己相處了這麼久,又這麼
重要的人,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稱呼他的方法。
知道熊貓先生停頓的原因,陽私心的開口。
「可以的話,叫我哥哥吧。」
「好的,哥哥。」
往後的竹簫,不會再發出那令人感到痛苦的悲鳴了。那不好的回憶將會被兩
人的未來的曲調所取代。
--完--
出處、作者:
maplemiracle
備註:
耶誕老公公
黑髮少年面貌清秀陰狠冷漠沒有安全感會隨身攜帶美工刀有殺人前科.
本故事的主角,單名一個陽
是個努力想要讓自己堅強但是很孤單寂寞的孩子
夥伴
他是一隻貓熊布偶,會動會思考卻不能說話,背後的拉鍊似乎隱藏著秘密
本故事的二號主角,沒有為牠取名
是超常的存在,而且很厭惡自己的身世
但是在陪伴陽的日子裡,他發現的更重要的東西
傳遞之物
變身魔法器
在最後,陽把簫當作禮物送給了熊貓布偶
那也是可以讓熊貓布偶變成人的道具
歌詞
一根紫竹直苗苗
送給寶寶做管簫
簫而對準口
口兒對準簫
簫中吹出新時調
雖然熊貓布偶把自己變成了與陽一樣的體型
但是那是因為熊貓布偶不知道以自己的年齡
自己應該要有什麼樣的形態
所以說起來,熊貓布偶也還只是個嬰兒而已
這也就對應到了把竹簫送給嬰兒
而故事中也出現了多次嘴對上竹簫口的情景
雖然都沒有吹奏出什麼好聽的聲音就是了
耶誕歌詞
等不及的耶誕節
陽等不及聖誕節可以有會動的熊貓娃娃陪他
而熊貓娃娃則是等不及可以動起來去取回自己的靈魂
===================注意解答的標題要跟題庫一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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