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Noire: See the Woman(翻譯) - X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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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Elizabeth
at 2011-07-20T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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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愛屋及烏,就將短篇小說都讀遍了。共八則的短篇小說跟遊戲劇情無關(但有人說好像跟
一些支線有關),官網只提供幾則預覽,完整八則小說只限美國那邊購買。但之前曾有段
時間提供免費,所以成功在Barnes & Noble入手了。

將八篇都讀完後,最喜歡的還是這篇了。上網搜索了下,似乎沒有人翻譯這篇小說,所以
就試著自己動手了。利用上班中的閒暇時間翻譯,所以可能會前後不統一,像標點符號有
時會完全跟著英文用法,有時會自行根據中文句子的結構而改。

整篇翻譯難度最大的(其實都很難,現在才知道翻譯真的不容易……),是標題!短短三
個字,小說裡是對話中出現,可以比較口語化,但變成標題的話,“見見這女人”實在不
像標題。見彼女、見此女性、婦人之見(咦?)、見那妻子(怎麼好像搞外遇)、見婦(
這什麽啊啊啊啊)……越想越離譜了,所以乾脆不翻(逃)

英語水平有限,有錯誤請指正。獻醜了。


See the Woman

原處:http://www.mulhollandbooks.com/2011/05/12/see-the-woman/
作者:Lawrence Block

紅燈亮了,代表這東西開始錄音了吧?這個你提的策劃,口述歷史什麽的,坦白說我并不
覺得有什麽用處。只是在一個老人喋喋不休的時候,將錄音機開著而已。

但也讓人有些興奮了呢。記得前一次——應該是星期三吧——我講了有兩個小時左右,然
後回家小息,卻睡了足足十五小時。我是個老人了,每三小時就要起身去小便,但又能倒
頭繼續睡。而且還做夢!記不得有多久沒做這麼多夢了。

在我醒來後,腦海中浮現了我多年沒有回憶起的事物。很多年了!甚至回到了在Oklahoma
成長的那個小男孩。在黑色風暴(*1)之前、在我老爹失去農場而舉家遷來這裡之前。不
怎麼有意思的回憶。就在一條農場小路上走著,看著一條斑斕亮麗的蛇在拖拉機凹槽上蠕
動。而我,邊走邊踢著一個鐵罐。看著那條蛇、踢著那鐵罐。Del Monte桃子,那鐵罐上
寫的。幹嘛還會有人記得這點的啊?

但大部份時候,重複在我腦海里回想最多的,是在我加入警隊第一年時發生的一些事。如
果這你也想要記錄,那我今天就來說說這些事。

那麼,你知道在日本轟炸珍珠港的時候,我只有十六歲,但跟其他人一樣在第二天早上就
去找軍隊招納處。

當他們知道我的年紀後,他們讓我回家,所以我等多兩天後再去一趟,即使不確定負責的
士官是否同一人。這次我告訴他我十八歲,或許他真的不記得我,還是他根本不在乎,總
之他們讓我加入了。

我通過了基本訓練并被派去英國,然後又去了北非,本是步兵的我也曾當了軍警。但我還
是別離題去講這些戰爭故事了。總之呢,我挨過了這些并回到Los Angeles這裡。在軍隊
裡有三年多的軍警經驗的我,在酒瓶和女人堆中過了幾個月後,就去申請加入LAPD了。

他們當時的做法,現在應該也是如此做,就是經過基本訓練後,他們就安排你跟另一個老
手搭檔。你們將是夥伴,一起巡邏、輪流駕車,這些那些的,但他是有經驗的一位,所以
多是由他做主的。他將會教你書上讀不到、課堂上見識不到的知識。

他們讓我跟Lew Hagner作夥。我在之前就聽聞過他,因為他在43年的Zoot Suit Riots事
件(*2)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有不少墨西哥人恨不得他死。在我剛從軍隊回來但尚未
加入警隊時,他還曾跟三個zoot-suiters——或pachucos,怎麼稱呼都行,總之是墨西哥
人——火拼過。他只是有些擦傷,稍微在Valley General醫院治療後就離開了,而其他人
在送院途中掛了。其中一名死者的傷口是在背部,這讓媒體大肆炒作了一番,但多數人還
是想給他個獎牌。

Lew比我大十五歲,而我,嗯…當時是二十二歲吧?已經蒼老的二十二歲,如其他人從戰
爭回來的蒼老,但二十二還是二十二。加上我老爸在我越洋時逝世了。十五歲的差異,加
上他負責教導我……我不是說我將他當父親般看待,但我的確以他為楷模。

總之呢,我們就只是兩個在一輛車中的人,但即使只是這樣,也夠我學到很多寶貴的知識
。街上的氛圍,怎樣是好的,怎樣是代表要生事了;什麽時候你該強制執行,什麽時候該
睜隻眼閉隻眼;什麽時候該照本宣科,什麽時候不用。

這些經驗還能從哪裡學到?

他從一開始并時常告訴我的是,家庭事件將是最頭痛的問題。強調一下,這裡我指的是家
庭糾紛。只是說家庭事件,聽起來好像在說一些家庭小問題。

家庭糾紛就像,他說,你有兩個人在爭個你死我活,但當你踏進他們家時他們又同聲共氣
了。他們會合作對付你,你一離開他們的視線時他們又會繼續互相廝殺,但目前他們就是
一鼻孔出氣,而你也只能無奈。

即使情形不是這麼的發展,Lew說,任何家庭糾紛也夠讓人他媽的洩氣。

抱歉,我想我該注意自己的言辭。

——不,沒關係的,Charles。這點小事不用在意。——

反正呢,他就是這麼說的,我接下來會多注意自己的用詞。我是不懂你要這些記錄有何用
,但我想還是讓你方便使用較好。

說回家庭糾紛吧。有時你會接到一男子打老婆像打沙包似的傳呼,可能是鄰居或那老婆自
己報的警,到現場時只見那男子只穿著內衣褲,散發出像酒精飲料店被炸後的體味。而她
則貼著兩塊淤青和破裂的嘴唇,她的牙齒躺在那地板上。此時你當然想將那雜碎丟進監獄
,但這只有在你很幸運的情況下才會發生。因為十有八九她會抱著他的手臂,告訴你這只
是個誤會,她只是跌了一跤,太粗心大意了。其他時候或許你能將他逮捕,但他第二天就
會被保釋,因為她不想提出告訴。噢,這位警察先生,全都只是個誤會,這只發生在他喝
醉的時候,而他一周只喝酒七天。

你也想像得到了吧。

我們接過好幾次這類案子,沒辦法,工作的一部份嘛。某個晚上,我們接到一個傳呼,「
見見這女人」,以及一個在South Olive街的地址。別問我是哪棟,反正現在的市區跟以
前差多了。不管是哪家,如今也找不到了。年前被夷平后建了其他建築物,無妨,反正它
也不是市區最好看的一面。

此時Lew說「見鬼,又來了。」

在去的路途上,他告訴我一些這個女人的事情,像她的名字是Mildred,像她的丈夫喜歡
試試她能承受多少頓拳頭。而她從不愿控告。她總是為他想到各種理由來辯解。

「噢,他真的愛我的。噢,這其實是我的錯,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該做的,因為會讓他不滿
,但我還是做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我這麼犯賤。」

諸如此類的理由。

「沒有孩子,」他說「一般這種事件中會有孩子的存在。而他們都會有一個共同點——眼
神看起來比其他同齡的人老。」

我瞭解他說的是什麽。就像那些從戰場上歸來的年輕軍人,雖然依然一臉稚氣,但眼神絕
不再年輕,透露出了他們經歷過什麽。

「如果他有孩子,而且連孩子都打,那他今晚進牢房,明天就進監獄了。有孩子的話,我
們不需要她的證言也能將他治罪。但現實中她是唯一的在場證明,而即使嘗到了他更多的
手段,這個笨女人還是一直回頭。」

這條街上的屋子的顏色各有不同,但構造都一樣,只有一層高,當時被稱為平房。現在應
該也是這麼稱呼吧。我很久沒聽到有人用這詞了,也許其實還有在用。

這屋子跟其它不同的是,一般鋪草坪的地方卻只見混凝土地。我們的車就泊在上面。我想
她應該聽到了我們的車聲,因為她就站在門前等著我們,穿著露趾的臥房拖鞋和褪色的便
服。直長的金髮,腳指上塗著鮮紅色。可以想像到她曾經的樣貌,而現在是有兩三倍的糟


而他則坐在椅上,醉昏著,大腿旁有個酒瓶。Three Feathers,酒瓶上的牌子。是種很廉
價的兌水威士忌,應該是以前才有。現在不知他們還有沒有生產。

瓶蓋已經不在酒瓶上,裏面可能還剩一點威士忌。你往往意想不到還記得什麽,不禁讓人
想發笑呢。

但我卻忘了那男子的名字,遲些會記起吧。

Lew說「Millie,你準備起訴了嗎?」

「噢,我不知道,Lew。」她握緊著雙手,不敢對上他的眼睛。此時你也該知道『我不知
道』就是指『不』。「你們將我的Joe捉進牢房的話,那我以後該怎麼辦?」

啊,Joe,就是那男子的名字。就說我會記起的吧。

「好好過你的人生。」Lew說「找個真正的男子漢。」

「我已經有男人了,Lew。」

「找個手不會亂揮的。」

「他有錯,我也有錯的啊,Lew。我該知道什麽該不該說。但我還是會惹他不悅,而他喝
了幾杯后……」

「是幾十杯吧。」

「……就酒後亂性而已。我會好起來的,Lew。」

既然無能為力,我們只好回到車上,而Lew在接下來的晚上沉默不語,除非他必須下令什
麽的。沉靜,就算我拋出一些話題也只撑了一下,所以我放棄了。

不到兩個星期,我們又接到了South Olive的傳呼。「見見這女人。」當得知地址的時候
,Lew歎了聲氣。而當我們去到那兒時還是一樣的調調,只是這次Joe還沒有醉昏。他有些
討打,嘴上不饒人,讓Lew有理由巴了他頭。但這舉動除了讓Joe閉上了嘴,也讓她覺得該
站在她男人的陣線了。說起來,我一分鐘前才提到她的名字,但我現在卻想不起了。真是
,那女子叫什麽了?

——我記得你說是Mildred。——

啊,Millie,沒錯。人老了,記憶就是這樣來又去的。剛剛想不起他的名字,現在又想不
起她的。Joe和Millie,Millie和Joe。「噢,別打他,Lew,你沒權打他!」他們此時手
牽手,一致對抗可惡的警察。

我們直接離開,連是否起訴也懶得問了。根本是浪費那口氣而已。

接下來的夜晚又一樣了,Lew再度沉默。我們之後在離Pershing Square不遠的地方用餐,
在炒蛋、薯條和咖啡的面前,他冷不防開口了「你或許看不出,但在那表面下是個很好看
的女子。她曾是個漂亮的女孩。狗娘養的讓她付出了太多,她的美貌、她的靈魂。」

我問他怎麼認識她。他沉默,然後指向餐廳的另一邊。他認出了他認識的人。至於他怎麼
認識Millie,我不曾得到答案。

我們也許曾三度探訪那兒,也許沒有。很難將往事厘清了。之後我們的輪班改成早上了,
如果還有去見Olive街女子的傳呼,也是在我們下班的時候了吧。

我想當時一定還有好些次的傳呼。仔細回想下,Lew似乎有在跟進,留意報告什麽的。他
對此事有比我更深的執著。

一個月或更久以後,我們的輪班又改回了晚上。我比較喜歡夜班。不會有塞車問題,外頭
昏昏暗暗的,在車內感覺也更好。Lew會提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話題,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還有寧靜。這些在晚上都感覺更好。

當然,家庭糾紛是夜班的遺憾。這個時間,隨時會有一些丈夫在幾杯黃酒連著下肚。或許
你會想說豔豔中午也會引起家庭糾紛,但以我的經驗,還是在午夜後居多。在我們夜班還
不到一星期,Olive街的地址傳到了我們的無線電上。「744,South Olive,見見那女人
。」

你聽到了嗎?我剛剛想起那街號呢,就突然在我腦中顯現。或許十分鐘後我會連自己的名
字都忘了,但現在我記起了那地址。

至少我覺得是這個地址沒錯。既然我不記得也沒關係的話,那我記錯也沒問題吧。反正呢
,那裡也已面目全非了。但那屋子還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甚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
依稀可見。幾年後當我不在了,或許再也沒有活人記得那屋子了。

這才是真的從世上消失了,對不?當沒有人再記得的時候……

抱歉,離神了。不禁被思緒帶向遠處。那一晚呢,其實跟平時的夜晚沒什麽兩樣。他或許
醉昏了,或是來勢洶洶,或是n……n什麽的?

——惱怒?——

鬧騰吧。或許是其中一種,或許甚至他在為一切發生的事道歉。無論如何,這依然是往事
重演。她又有新的傷口,而他就是這些傷口的原因。而接下來幾個星期還是會接到幾次大
同小異的傳呼。不,她不起訴。不,這真的是她的錯,而他也道歉了,而這是他們的家務
事,該由他們自己解決,而她對我們特地趕來感到抱歉,但我們可以走了,非常感謝。

「下次我們聽到那地址,」Lew在車上對我說「我們回應總部後,就直接去買個漢堡什麽
的算了。幹嘛浪費汽油趕去那兒?幹嘛浪費我們的時間?」

之後我們又接到類似的傳呼,我們還是去了一趟。跟往常一樣。

直到有個夜晚,一樣的傳呼再次傳來,同樣的地址。不同的是「見見那丈夫。」

我疑惑「見的是丈夫?那女人做了什麽,難不成打他了?」

Lew搖搖頭。他知道那代表什麽,而當我們抵達時,我也想得出個所以然了。

他在前門等著我們,僅穿著內衣褲,而內衣上有血跡。當時他眼神迷離,散發著Three
Feathers的惡臭。這味道可不是只從他口中發出。他滿身大汗,酒精就像是從他的汗孔散
發出來的。

「對不起,」他說「我也不想這樣的,這只是個意外,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我不想的
,真的很對不起。」

同樣的話語,一遍又一遍。

Lew將他帶進屋裡,我很驚訝此時的他反而顯得平靜,像是怒意已經被悲傷給替代了。Lew
帶那男子坐到一椅子上,找到還有剩酒的酒瓶給了他。那男子喝了口,然後將酒瓶懷抱在
身,仿佛這樣能阻絕他和世界。

也或者只是不想讓我們從他手上搶回那酒瓶而已吧。

我們并沒有立即看到Millie,隨著一一檢視屋子的每個角落後,在臥房裡發現了她。當時
她趴在床邊的地板上,血跡處處可見,而她的頭扭成了奇怪的角度。Lew跪在她身邊,試
著找脈搏,試著人工呼吸,但最後他搖了搖頭。

「唉,你這可憐的孩子,」他說「你步步走向死亡,而現在來到終點了。哎,Millie,你
就是聽不進,是不是?你就是聽而不聞,可憐的孩子。老天啊,你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好的
啊。」

他站了起來,有點意外看到我在旁。似乎在那一瞬間只有他們兩人,他對著她說話,在那
沒有其他人的世界裡。

他對我說「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將那混蛋定罪了吧,Charlie。我們可以在他面前甩上
牢門,再也不會見到他。如果他不被判死刑,也一定是終身監禁。世界上從此少了像他這
樣的一個人了。」

我們開始談起,他會被判死刑的機率有多大、死不死刑又有何影響。然後突然聽到了從她
躺著的地方傳來了輕輕一聲,讓我們停下口立即望向她。

她睜開了眼睛,問「是Lew嗎?」

她的眼睛又閉了起來。

然後又睜開了。「Joe在哪裡?他沒事吧?」

她的聲音非常細弱,她的眼神遊離不定。Lew深呼吸了一下。「我的天!」他說。這聲嘆
像是欣喜,又像是無奈。他接著說「Charlie,快去打個電話。通知總部,并火速派遣個
救護車來。快去!」

所以我去到了客廳,Joe被Lew放在那裡後再次昏睡。我沒有醫院的電話號碼,只好給接線
員這裡的地址并吩咐她傳呼救護車過來。

回到臥房,Millie看起來似乎剛哭過。眼淚在她臉頰上劃綫,連著血的污濁。我告知Lew
已經打了電話,他低聲說他不肯定她是否能撐那麼久。「她一時清醒一時失神,」他說「
你最好在外面等,以便救護車能立即找到正確的屋子。看到他們就立即指示他們過來。」

在走出去途中,我停下看了看那丈夫。此時他已經滑下椅子坐在地上,頭靠在椅子的坐墊
。心裡想著這垃圾實在夠他媽的幸運。他幾乎就要拿到一張往監獄的單程車票,但她卻睜
開了眼讓他逃過這劫。

真想再享受能逮捕他的滋味。

前門開著,還有段時間才會聽到警鈴,所以我先站在原處。我好像聽到臥房那邊傳來了一
些聲響,听不清。当我想用心聽的時候,就正好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警聲。

我跑出外面站著,指示著救護車靠近并泊在旁。但Lew此時走到我身邊,臉色很差。

「她還是去了。」他說。

Joe被送進監獄,沒審判。被委派為他辯護的律師讓他一開始就全盤認錯,讓他免於死刑
。他被判20年監禁,但Lew說這根本不夠,并發誓會出場他每場的假釋判決,確保他不會
獲得提早出獄。

但這些并沒有發生。Lew和我在那之後就幾乎沒互相聯絡了。我被轉去好萊塢部門,聽到
他的消息是他自殺的時候。但這不是檯面上的說法,他們說他是擦槍時槍走火。諷刺的是
,常有警察在喝了幾杯酒後會想清理他們的槍支。

這應該是發生在1955年左右吧。而在那一兩年後那丈夫也死在監獄裡了。好像是有人刺殺
了他,但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只是自然死亡。

話又說回來,在監獄那種環境下,被刺殺也算是自然死亡吧。

——Charles,還有什麽想補充的嗎?——

這些年來,我一直將這些埋藏在心裡。有時一直在腦海中盤桓,有時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沒去想起。

但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

或許我該繼續守口如瓶下去。

但轉頭想,牽涉者都已不在了,我肯定是唯一還活著、還記得他們的人。那我幹嘛還需要
為他們保密?

又可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知道了什麽,我無法肯定。

——呃,Charles——

沒錯,這、這個稱口述歷史吧?你說是什麽來著?

總之呢,要講這些的唯一方法就是講出來。

當我在那客廳時聽到的,是劈啪一聲,像小樹枝斷裂的聲音。聲音很細,從屋子深處傳來
,如果我當時乖乖站在外面等的話應該完全聽不到。

在那斷裂聲後緊接著的,是一聲歎息。像空氣從哪呼了出來。

「她還是去了。」這是他說的,當我聽到這句話確定她已逝去後,我發覺我早在聽到那樹
枝斷裂聲時就已經知道了。

那樹枝?

說是這麼說,但我不記得有在那臥房中看到什麽樹枝。

我什麽都沒說,Lew也從不提起。直到一晚他說出來了。緩慢的夜晚,平靜的夜晚,我們
當時在車中。我記得那晚他負責駕駛。

突如其來的,他開口說「世上有人從來沒有好的機遇。」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女人。

我靜靜地坐在旁,一兩分鐘後他再度開口「就算她這次挨過了,也不過是讓他能在下次或
下下次殺了她。或在二十幾次後。你說,那還是生活麼,Charlie?」

「不。」

我們碰到紅燈。多數時候我們會減慢速度,確定其它車道沒車後就直接闖過了。但這次他
停下了車,等著紅燈轉綠。

在等待的時候,他的雙手放開了方向盤,就這麼坐著盯著他的雙手。

綠燈亮起時我們就繼續前進了。過了兩、三條街時,他說「而這方法,讓她可以去到更好
的地方,而他也去到他該去的地方。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對不,Charlie?」

「不知道,」我說「完全搞不懂。」

在那不久之後我就被調去好萊塢部門,一個在那時候還蠻有趣的部門。不是說在那裡你不
會接到家庭糾紛以及其它讓人頭痛的案件,但遇到的人感覺就是不同。大同小異的那種。

我說到哪了?

——呃,關於好萊塢部門。——

不,在那之前。沒關係,我想起來了。這是在我還跟著Lew有一個月,在我還沒調去好萊
塢部門時。他不再提起這件事,我也肯定不會再說什麽,但他會重複一件事,所以我很高
興他們將我調走。雖然不是如此我也很高興,因為這調任也相當於晋升,但這讓我有特定
的理由來擺脫那輛特定的警車。

他重複的是,他會默默地盯著他的雙手。而我看到他這麼做的時候,實在很難不讓我想到
他正是用這雙手將那女人的頭抬起并折斷了她的脖子。

我想他也看到了同樣的畫面吧。

而這是否就是爲什麽他在某個午夜,獨自一人,清理他的槍支?也許是,也許不是。他在
Zoot Suit Riots裡遇到的事,我知道他完全可以承受;即使是他殺了那三個墨西哥人,
他也會想活下去。

也因為,這是唯一能讓那女人解脫的方法,擺脫這些糾葛。這麼想的話,那他的舉動是很
人道的。當時也是個很好的機會,因為她的丈夫已經認為她死了而且還是他殺的。所以這
樣一來她既可解脫,而他也因此被治罪,就此終結。

那這是否能讓Lew在幾年後終於良心過不去而自殺?我想是不會。我想他是在某夜裡心情
很低落時,省思了自己的生活,不是他在過去做了什麽,而是他還期待未來有什麽。

然後將槍口塞進嘴裡,想感受一下是什麽滋味。

至此,我還有一些事情沒告訴過別人,仿佛這些事都離我很遠了。我記得我也嘗過那口金
屬的滋味。我是現在才想起來的,都好幾久沒記起了,但我記得當時還想著要小心別敲到
牙齒。離另一個世界就只有一扳機之遙,我卻還在擔心牙齒被敲碎。

我不曾折斷過女子的脖子,也不曾射殺過墨西哥人,或做過其它會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
大事。但僅以此來看,Lew扣下扳機而我卻沒有,這才是最能區別我跟他的不同之處。

當然,這不表示我不會現在回家後扣下那扳機。我還是有一把槍。我想我隨時都可以拿出
來清理。



備註:

1. http://tinyurl.com/3dqwaw5
黑色風暴事件或稱骯髒的三十年代是1930-1936年(個別地區持續至1940年)期間發生在
北美的一系列沙塵暴侵襲事件。

2. http://en.wikipedia.org/wiki/Zoot_Suit_Riot
發生在43年的一連串騷亂事件,軍人和拉丁裔年輕人之間的衝突而起。當時拉丁裔多穿
Zoot Suit(一種寬大的西裝),故事件以此為名。非裔和菲律賓裔也有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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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Emily
at 2011-07-24T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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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Olive
at 2011-07-24T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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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2011-07-31T18:02
未看先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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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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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Kumar
at 2011-08-11T20:06
推推!!冷硬派警察小說真是太讚了!

體感嘉年華 要出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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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Kelly
at 2011-07-20T15:52
http://gnn.gamer.com.tw/9/55669.html 基本上我是支持闔家遊戲中文化的 比核心遊戲更需要 不過..為什麼現在才出啊.... 而且價格也沒有比較便宜... 幸好我忍住沒買英文版(就是因為考慮到同樂遊戲買英文版 家人一定玩不下去) 有中文化 那就確定會買來跟家人玩了 本來打 ...

Batman:Arkham City 珍藏版內容公布

Una avatar
By Una
at 2011-07-20T14:48
※ 引述《nanako35 (蛤?)》之銘言: : http://gs.inside-games.jp/news/289/28947.html : 那隻公仔不知道做的精不精緻~ : 看不懂日文 : 看起來售價應該是99鎂 : 求強者翻譯一下內容物是什麼啊啊~~ 1. 壽屋製作的蝙蝠俠模型 2. 珍藏用美術 ...

Batman:Arkham City 珍藏版內容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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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Kristin
at 2011-07-20T14:25
http://gs.inside-games.jp/news/289/28947.html 那隻公仔不知道做的精不精緻~ 看不懂日文 看起來售價應該是99鎂 求強者翻譯一下內容物是什麼啊啊~~ - ...

變形金剛 WFC

Sierra Rose avatar
By Sierra Rose
at 2011-07-20T13:28
看完電影後突然想玩變形金剛遊戲. 這款評價滿不錯的買來玩 玩起來真的很好玩...可惜沒好友能一起玩樂 希望有人能一起打持久戰 多人 GAME TAG:miokot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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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Eartha
at 2011-07-20T10:35
最近,超級想買一套空戰遊戲來玩, 然後找到一套and#34;空戰奇兵2and#34;的遊戲, 卻發現他有兩種規格, XBOX360 空戰精英中隊 2 http://ppt.cc/XBAn 新機型X新任務X新系統X新介面 http://ppt.cc/ReKn 可以請教一下大家,這兩版的差別到底在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