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cripha/0]在你墜落之前 8 - 乙女遊戲

Apocripha/0衍生 (女性向/全年齡BL遊戲)

可操縱主角: Alex

可攻略角色: Beryl, Platina, (Ruby, Plum)

隱藏角色: Sapphirus, J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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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時已近中午。Alex在下山的路上非常安靜，然而不規律的沉滯呼吸聲卻洩漏
了他的疲累，即使他倔強地不願承認、Beryl仍執意先送他回去休息。他看著
Alex在床鋪上躺平準備就寢，轉身要離房時，一隻手卻被對方拉住。

「等我醒來以後，你也會繼續待在我身邊嗎？」Alex難得地撒嬌。

「早就說過了，我會一直跟隨你。就算哪天你想擺脫我、也沒那麼容易的。」

Alex被他戲謔的回答逗笑了，安心地閉上眼睛。

Beryl待確定Alex睡熟了以後才離開房間，關門後才對在房外一角偷偷等候的
Ruby與Plum兩人說：「Alex沒事的，只要給他一點休息的時間，很快就能重新站
起來。」

Ruby吁了口氣、轉頭看著地上。Plum貼著雙手低聲說：「王子他好勇敢呢……換
成我一定做不到。」

Beryl苦笑起來：「他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軟弱……不過也沒那麼堅強。別太在
意他之前說過要趕走你們的話，其實你們對他是很重要的支持。」

Plum想了一會後用力點頭。Ruby重重地唉了一口大氣：「這還用你說嗎。」

Beryl沒有接話，只神祕地笑了一下。


Alex醒來時已是夜晚。用過晚餐之後，Beryl也適時地不請自來。他知道對方是
來接自己的，也不追問目的地、套上披風就跟著他出發。

然而Beryl並未如Alex設想地直接出城，他們在城內迂迴巡行，穿過幾條連Alex
也不知道的密徑和暗門，往王城的地下層前進。

「Beryl，你想去的地方……在城裡？」越往深處走去，Alex覺得周圍隱隱有些
印象，卻想不起來實際的記憶。

走在前面的Beryl只千篇一律地回答「待會你就知道了」，他刻意保留的態度以
及對城內的熟悉更讓Alex隱約生起疑心。

最後他們在主城最底層的某扇門前佇足。門上刻有複雜的咒術符紋，Beryl雙手
貼上門板、低聲念咒，厚重大門便咿呀作響、自動在兩人面前敞開。「我們到了
。」他回頭對滿臉疑惑的Alex說道。

昏暗室內比起王城一般的房間來說並不算寬闊，一面牆邊豎立著一排高大的透明
圓柱，有些柱子裡還盛滿了液體，在門口光線的反射下發著瑩瑩微光。

Beryl領著Alex走到一根只剩少許殘片的破裂管柱前，問他是否知道這裡。Alex
反射性地搖搖頭，但是心中又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不記得了嗎？」他惋惜地說：「這裡是你和Platina出生的地方啊。」

此時Alex臉上的表情、用萬分訝異也不足以形容。聽對方這麼一說，Alex心中也
浮現一些模糊的印象。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當然知道，」Beryl獨自在室內巡行，懷念地審視每一處設備與裝置：「這
個房間裡的一切、以及從這裡誕生的你們，都是從我的手中一一孕育、建構至此
。」他回頭朝對方微笑：「幾百年來我不斷實驗，不知道失敗過多少次、最後好
不容易才得到了你們……我最寶貴的孩子們。」

「……是父王命令你做的嗎？」

Beryl嗤嗤笑了、似乎在嘲笑這個問題的荒謬：「你的父王沒有命令我的權力。
」他輕巧跳上一張積滿灰塵的桌子，俯視一臉迷惑的Alex：「你的父王聽令於我
，而我服從的對象是另一位大人。那人並不是奈落王，而是超越世間一切制限的
高貴生物。我遵從他的命令而在這裡製造出你和Platina……可惜他卻沒能等到
你們出生。」

資訊太多又太混亂，Alex一時難以分辨其中真假，只好順著他的話勢提問。「那
個人發生什麼事了……再說為什麼他要命令你做出我們？只是為了讓我們繼承王
位嗎？」

Beryl略帶傷感地凝視他塑造出的王子。「你們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而預備的
希望。」

Alex抿著唇不發一語，目光盯著對方不放。現在就斷言這些話的真假還太早，他
一定還有更多尚未坦白的事實。Beryl感覺到他的逼迫，鎮定而緩慢地說道：「
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雖然外表是這樣子，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活過你們無法
想像的漫長歲月。」

Alex遲疑地點頭。Beryl瞇起眼、面上露出懷念的笑，抓緊自己胸口的衣服繼續
說下去：「我這份能力正是那位大人所賜予的。他擁有不滅的靈魂，但是肉體卻
無法保持不朽，必須定時將靈魂轉移至新的身體上才能維持永恆……我知道這話
聽起來不好受，不過你們最初就是為此而預備的容器，但是那位大人沒有等到這
一天。」

幸好沒有，Alex在心中感嘆。不論Beryl的話有幾分真實，他絕不希望自己的身
體被另一個靈魂佔據。他和Platina努力憑自己的意志才活到現在，將他們作為
替身的行為、無異是徹底抹煞了他們至今走過的人生。

「你還沒回答，那個人為什麼死了，反而是身為屬下的你活了下來？」難道他也
是奪取別人的身體才生存至此嗎？想到這裡、Alex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位大人沒有死，他是、他是永生不朽的……」Beryl語氣不尋常地浮躁起來
、眼神激動得近乎狂亂，腳下的桌子隨著動作搖晃得咿呀作響：「他現在還活著
，活在我為他準備的牢籠之中……」話說至此，方才的激動彷彿一下子全洩了氣
，Beryl跳下桌子來到Alex面前，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頭部無力地垂下。

「那個人的靈魂雖然不會毀滅，但是他的心卻早已喪失起初的高潔。」Beryl抬
起頭、朝Alex淒涼地笑了一下：「以前的他跟你很像，力量強大卻不忘體恤弱者
、總是真心為所有人著想。但是他漸漸變了，就因為這個世界還不如他想像的完
美，他開始詛咒奈落的一切、甚至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我想阻止，但是我救不了他、更殺不了他……為了阻止他的妄想成真，我下了
重重密咒，將他封印起來。之後我繼承了他留下的王座，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我
發覺不知何時我也走上和他一樣的末路，失去了對人民的體貼之心、無法容納人
們天生的善惡兩面……

「我非常後悔，原來我和那位大人一樣脆弱，這樣的我犯下弒主的大錯、竟然還
厚著臉皮頂替屬於他的位置……所以我逃走了，將王冠硬推給替身、逃到和奈落
王沒有任何關聯的地方，直到你們出生為止。」

Alex越聽越覺得迷惑，被Beryl緊扣住的身體感覺到他雙臂的陣陣抖顫而不安：
「那麼……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Beryl落寞地搖頭。「我不知道……我本來是抱著贖罪的念頭，然而我或許只是
想親眼見證，被我們遺留下的你們兩人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專程回來看我和Platina自相殘殺、重蹈你們的覆轍嗎？」Beryl看似不負
責任的話，讓Alex隱隱萌生了怒氣。

Beryl苦笑、正視Alex帶著憤怒的不滿眼神：「你要怪我也沒關係，但是你們的
未來該由你們自己決定。如果隨意干涉你們的意志，對我來說那才是真正的重蹈
覆轍。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守護、至少讓你能走出不愧於心的道路。」

「不愧於心嗎……這個理想太困難了。」Alex回想起犧牲在自己手下的眾多性命
，心中的悔意越覺深刻。

「但是比起我以前的錯誤，這都不是無可救藥的缺陷。」Beryl又恢復安慰的柔
軟語氣，扣住對方肩膀的手放輕了力道，讓Alex稍微鬆懈下來。

Beryl放開手、神情卻越顯失落：「不過有件事卻是我的失算……即使我想擺脫
過去，但是我沒想到你們的命運依然避免不了那個人的操縱。」

「什麼意思？」Alex聞言一凜。

「你還記得參謀大人他們想開啟的封印之門吧？」他看Alex點點頭，又嘆了一口
氣才說道：「那扇門背後並非連接天界的通道，而是我禁錮那位大人的所在。」

「欸？可是Sapphi他們……」Alex無法置信地搖頭。他徹底混亂了，那是兩名參
謀夢寐以求的天國之路，他們正是為了解開封印才不惜與王子做對、甚至喪失性
命。可是這個人卻說那只是完全不相干的玩意？

「Alex……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想或許是那個人透過某種方式接觸不容於奈落
的墮落天使，利用他們奪取王之石來解開自己的封印，藉以重獲自由……不過這
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Beryl說完後伸手想安撫Alex，卻被對方一轉身躲開，伸出的手和兩雙驚愕又後
悔的眼神凝結在空中。

Alex的腦中飛快閃過當時的記憶。那時Beryl看到封印即將解開時的反應的確不
尋常地激烈，在與參謀的戰鬥開始時，他也沒有直接參戰、而是直接去封印的位
置回收王之石。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嗎……無數的疑點在Alex心中迅速連線、結
網，他此時終於領悟其中的玄機，隨之又勾起了沉澱心底深處的哀怨。

Alex感覺好不容易才重建起的信心與信任又全盤潰堤。原來兩對王子與參謀經歷
的這一切苦難以及心痛，都是Beryl和他主人作弄之下的必然結果嗎？

「Beryl早就知道了嗎？Sapphi他們的事。」

「……在我看到他們解除封印那時、才真正確定。」

「為什麼你不阻止他們？你明知道這些真相卻沒有阻止他們，你只是看著他們平
白死在我們手下……不是嗎？」Alex非常氣憤，虛弱的聲音卻沙啞得像古老洞穴
裡的飄渺回聲。

「那時已經太遲了，他們自己早已切斷了後路，又有誰能挽回呢。」Beryl移開
視線：「……再說，如果你連這些挫折都跨不過去，又要如何撐起這個世界的重
擔？」

Beryl的話碎裂了Alex最後的矜持。他緩慢跪地，膝蓋傳來的冰涼觸感又煽起他
尚未平靜的哀傷情緒。Alex低頭看著雙手、回想起那時切裂筋骨的觸感，忍不住
低聲嗚咽起來：「我不懂，我搞不清楚啊，Sapphi和Jade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去
死？我和Platina又是為了什麼而出生？我們不是任你們隨便擺佈的棋子，為什
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Beryl想說些安慰的話，轉念一想又將無用的客套話吞回肚裡。一會兒他才對低
頭的Alex表達歉意：「我的確是對他們見死不救。對不起，Alex……就算你要恨
我一輩子，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對方沒有回話，Beryl只能默默看著眼前那張與過去主人肖似無比的側臉。這個
表情他太熟悉了，當初主人－－美麗的六翼天使－－正是帶著同樣的憎恨面孔，
被關進山上的古祠封印之中。那時他心痛又心寒的哀怨神情、以及從歪曲面容吐
露出的毒辣詛咒，直至數百年後的現今，又在那個人遺留下來的孩子身上復甦。

Beryl歉疚地低頭心想：或許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是為了承受你的指責、你
的怨恨才回到原點。如果被你憎恨能稍稍彌補我過去的錯誤，那我必甘之如飴。

Alex的哭聲逐漸停止、乾涸的雙眼茫然看著冰冷地面。兩人僵在原地，尖銳的無
聲沉默切割室內空間，彷彿不論誰先開口都會引爆這詭譎的氣氛。

許久、Alex才以乾啞微弱的聲音回答：「就算道歉再多次，也不會改變已經發生
的事實……你說對吧。」在送走Sapphi那時候就決定了，從此以後不再被過去牽
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怎麼能在這裡就投降……

Alex想站起來，久跪的雙腿卻發麻得不聽使喚，Beryl想上前扶他卻被阻止。「
不要碰我，我自己可以站起來。」Alex揮開Beryl的手，撐著旁邊的玻璃柱慢慢
站直。站穩腳步以後，他在室內踱步環望，避開Beryl求饒似的眼光。

「原來我和Platina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啊……」他在破裂殘柱前佇足，手指拂過
尖銳的玻璃片。淺淺的傷口在指尖綻裂，輕微刺痛讓Alex清醒了過來。「話說回
來我還得感謝你呢，謝謝你沒把我們當成無意志的容器，而讓我們有機會擁有這
麼多珍貴的回憶。」

Beryl沒說話。Alex話中隱含的諷意雖不尖銳，聽在他的心裡仍難免刺痛。

Alex走到Beryl面前看著他。「你說過你會一直跟隨我，理由是什麼？」

在Alex半虛半實的高漲氣勢之前，Beryl也不露懼色：「我是為了袪除過去的軟
弱而來，無論是我自己的、或是你的。」

聽到他的回答，隱約哀傷又在Alex的臉上浮現。好過分啊，你打算永遠都不放過
我嗎……也罷，如果你想親眼觀看我們的終末，就奉獻出你的餘生作為代價吧。

Alex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那麼，我以奈落王的身分命令你，不論發生任何
事都不許離開我身邊。你要永遠留在這裡，用你的眼睛見證我們的未來……回答
我，你接不接受？」

Beryl搖搖頭：「我早就說過了。」他單腳屈膝跪下、在新王面前誠摯地獻出誓
言：「我接受你的命令，奈落王……我願意將自身奉獻予你所開創的嶄新世界，
直到最後。」

Alex點頭示意、轉身面對門口的方向說道：「把這個房間永遠封閉起來吧……過
去的事物就讓它停留在這裡。」

而我將會帶著你們給予的、名為「希望」的詛咒迎接未來……Alex雙手貼緊心口
，頭也不回地走出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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