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二) - 線上

《貳》



自女孩有記憶開始，她瞧見著就只有母親傷心的眼淚。
時而撫摸她軟嫩的臉龐，母親嘆氣。
時而梳理她柔軟的頭髮，母親哭泣。
常常在夜裡，她從門縫中看著母親對著父親哭喊著。

「為什麼是牛牛？為什麼是她？你告訴我為什麼阿－嗚嗚－－。」

面對母親一連串的問句，父親總是皺著眉，無語。
每每等到母親哭著、鬧著直到累了，父親才會輕緩的把母親安置在床上並蓋上棉被。
靠在窗邊，有時父親會抬頭望著夜空，嘆息。
坐在床邊，有時父親會對著熟睡的母親低語。

「怨再多也沒什麼用，因為她…是被選上的孩子…。」

這低沉的聲音似在喃喃自語，卻清楚的傳入女孩的耳裡。
牛牛不懂，為什麼母親總是哭泣，為什麼父親總是嘆息。
而她－－為什麼是被選上的孩子？

這個問題困擾著她小小的腦袋好久好久。
一直到14歲的時候，牛牛才知道，所謂選上，原來是一次生離造就了永遠的死別。


**

凌晨，壟罩整個城市的濃霧還未退去。
太陽被阻擋在外，導致整座城市依然像深夜一般的黑。
在城市邊界的一棟廢棄小屋裡，一抹小小的身影縮瑟在角落嗚咽的哭個不停。

突然小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屋內的人立刻機警的停止了哭聲，屏氣凝神的探聽門外的情況。

「扣扣，扣扣扣，扣扣。」
規律的敲門聲緩緩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按照著一定的節拍像是密碼一般。
咬了咬唇，屋內的人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邊並清了清喉嚨提出問題。

「用便當換什麼？」
「用便當換人質。」想都沒想似的，門外的人立即回答。

「用酒菜夾什麼？」
「用酒菜夾彈夾。」

「用起們換什麼？」
「用起們換賽門。」

門裡門外的一問一答速度非常快，就像是彼此回答過千遍萬遍一樣。
擦了擦臉頰上未乾的眼淚，屋內的女孩舒了舒眉頭，隨後裝做沒事的打開了門。
門外站的同樣是另一名小女孩，大大眼睛在黑夜中顯得特別有靈氣。
只見她插著腰，鼓著塞梆子說。

「吼～阿俠我就知道你被你把拔打了以後就跑來這邊偷哭！」
阿俠聽到牛牛這麼說，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急忙結結巴巴的回應。
「哪、哪有！你聽錯了啦～我才沒有哭呢…」
話還沒說完，阿俠像是發現了什麼，急忙把牛牛拉進了屋裡。
牛牛蹙著眉頭，吃痛的低喊著。
「幹嘛啦～這樣很痛…」
「噓！！門外還有別人。」
阿俠緊張的截斷了牛牛的話，朝著門縫向外看呀看，卻只看見門外一片漆黑。

「奇怪，我明明看到有一道人影的。」
阿俠莫名的喃喃自語，隨後害怕的躲到了牛牛身後說。
「該、該不會是阿飄吧～」
聽到了阿俠的話，牛牛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用著小大人的語氣說。
「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你也說的出來？這世界哪有阿飄哇？」
語句剛落，突然一道幽怨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把牛牛和阿俠嚇得抱在一起。

『我～死～的～好～慘～阿～～～』

「哇哇！牛牛你不是說這世界沒有阿飄的嗎？」
阿俠蒼白著臉問，冒汗的手還緊抓著牛牛的衣角不放。
「我不知道阿！書上說真的沒有阿飄嘛…嗚…」
這時的牛牛害怕的眼眶早以蓄滿了淚水。
她拖著阿俠躲到了牆壁旁邊，還故作堅強的開口安慰阿俠。

「我、我想，應該是我們聽錯－－－」
『牛牛！我～死～的～好～慘～阿～～』

話又還沒說完，牛牛的聲音再度被幽怨的打斷，這次還加了牛牛的名字哩！
顧不得淑女形象了，只見牛牛和阿俠拉高了嗓子並緊緊抓著對方哭喊著。

「救命阿！！有鬼～～～」
「嗚嗚～～請上帝阿拉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們不要被鬼抓走！！」

聽到這淒厲的叫聲，門外哀怨的聲音竟然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而且一笑就是五分鐘。

『哈哈！牛牛、阿俠，你們好白痴噢！哈哈哈哈～』

聽到這戲謔的笑聲，阿俠使了個眼色給牛牛。
牛牛疑的一聲便有如惡夢初醒一般的叫了起來。

「可惡阿！！小小！原來是你幹的好事～」





《To。Be。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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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
　　　　　　　　　是理智犯下最高尚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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