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被封鎖的澀谷 鈴音線 part.2 - Switch

涼鞋換成拖鞋後搭上了電梯，護士長用嚴厲的目光睨視著我。
稍微低下了頭想通過的時候，被尖銳的聲音叫住

「──關於遠藤小姐你有什麼要說的？」

「欸」

一瞬間，以為什麼都被看透了臉也隨之熱了起來，無論如何都無法冷卻下來

「不要太接近那個孩子」

「為什麼？」

「.....看就能知道也是病的很重。彼此抵抗力都很差，引起感染的話就糟了。」

轉移著視線，很快的說出了這段話


「所以，那麼不要像這樣出去嗎？」

「是如此不過.....究竟，風間是為了什麼到外面去呢？醫生有說出去走一走嗎？」

「.......沒有。不過，稍微覺得情況還不錯的樣子所以....」

「滿嘴謊言。身體不是正在發抖嗎。──喏、快點回到床上去吧」

護士長不管回答就從電梯壓回病房。
拓也也真的覺得累了，就乖乖的回到床上。

「護士長」

正要出去的護士長聽見了拓也的聲音

「什麼事？」

「鈴音小姐──遠藤小姐、心臟不好吧」

「──從那孩子那裏知道的？」

護士長不知為何非常吃驚的回過頭

「嗯。不論怎麼說就是生病吧？」

「.....很重的病唷。所以，靜悄悄的被安置著吧」

「.....不過，可以治好吧？」

話才出口，拓也就後悔了。

護士長的臉上忽然蒙上了陰影，什麼回應都沒有就出去的樣子就代表了答案
那麼有精神的孩子，卻患有不能治好的病.....？
拓也一時間還無法相信，就這樣呆呆的注視著門關起來。

從那以後，拓也每天都眺望著中庭來渡過日子，看見鈴音的話就偷偷的從病房溜出去，
慢慢的和少女的對話也多了起來。
有時連續兩天都溜出去，也有大概一禮拜都沒看到身影。
也有去找她的病房卻撲了個空時，被護士長給抓回來的情形。

鈴音很受歡迎，特別是老爺爺、老奶奶、小朋友幾乎都認識，
看見她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光輝。
也曾經親身聽過鈴音就像是他們的嘴巴這些玩笑話
對我而言是不可能像她一樣，所以拓也一半帶著敬佩，一半帶著愕然。
不過怎麼說都有點不快
那些人如果都不在的話，明明自己就能獨占她了。

就好像在領著號碼牌排隊似的，在長椅上等著老久的結果，
她也僅僅跟自己說上一點點話。

不過，在得知拓也的病症後，或許是同病相憐吧，慢慢地鈴音也開始關心起他了。

「Wilson's Disease？ 沒聽過。很嚴重的病嗎？」

鈴音打從心底擔心似的詢問。
對於自己有罕見的嚴重病症似乎一瞬間感到了這也不錯。
當然那種心情就跟沒打出來的嗝一樣，拓也點頭了。

「嗯。看一下，眼睛變成了茶色對吧」

拓也指著自己的眼睛，將自己淡淡茶色輪子般的角膜給鈴音看。

「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就累積著銅的疾病。非常的容易感到疲倦，
檢查結果說是肝炎，其實原因是Wilson's Disease。肝臟已經完全不行了，
只有移植一條路可走，也因此來到了這裡，不過找不太到適合的捐贈者。」

「是喔。那跟我一樣呢」

「──鈴音小姐也...要移植？」

「嗯，正在等著。被稱作擴張型心肌症。飲食跟水分的攝取也一直被限制，
埋入型除細動器啊、很多治療方式都是過了，不過結局是不移植不行的樣子。」

ㄎㄨㄛˋ ㄓㄤ ㄒㄧㄥˊ ㄒㄧㄣ ㄐㄧ ㄓㄥˋ？
ㄔㄨˊ ㄒㄧˋ ㄉㄨㄥˋ ㄑㄧˋ是什麼啊？
一堆聽不懂的話，拓也感覺好像比自己還要嚴重。

「不過，是心臟吧？日本的話捐贈者並不太少。那就可以──」

鈴音打斷了談話。
寂寞的表情一閃即逝，然後馬上又堆起笑臉勉勵拓也。

「拓也啊，沒問題一定找的到捐贈者的」

「鈴音小姐才是，一定會找的到......對吧」

拓也的喉嚨像是哽到了什麼東西，沒有辦法好好的說。

「是呢。運氣非常好的話」

鈴音把談話打斷後，又繼續。

「──不過大概，我想不會有移植手術吧」

鈴音乾乾脆脆的說出。

「為什麼？」

「家裡也沒什麼錢，不太可能到國外接受手術、──也是個原因。
也不太想從腦死的人那獲得心臟來得救。不是這樣嗎？
要是沒有人死掉的話，我就不能得救了。
到處都有會因重要家人死去而感到悲傷的人，就算真的治好了也不會從心底感到高興」

那也不是拓也沒考慮到的事。
從沒見過面的別人那拿一部分放到自己的身體裡，不論如何都是很可怕的。
不過當然，跟生病的痛苦、這樣年輕就死去的恐怖比起來，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不移植的話，這樣下去.......」

「人終歸一死。沒錯吧？我想壽命是命中注定的吧。」

「不可以那樣就放棄！我才是.......我才是，不從別人那接受肝臟就無法活下去。
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對我而言運氣好的話──得到肝臟的話，
我會很高興的收下的。如果那肝臟能救一個人的性命的話，對於逝去的人也是、
對於剩下的遺族也是、也算是種救贖。醫生是那樣說的」


「──對不起。當然我知道應該那樣考慮。」

鈴音有點慌亂的說

「拓也一定能遇到好捐贈者的，不要去猶豫手術什麼的。
我想身體恢復健康的事也會成為逝去的人最好的禮物。──不過啊」

「我是沒辦法的」

「為什麼？」

「我的血型非常的特別唷。首先，我想適合的捐贈者就不會出現」

「特別的......血型？RH陰性.......嗎？」

拓也小心翼翼的問到，鈴音搖搖頭。

「叫做孟買，聽過沒有。在日本只有幾十個人。
在那幾十個人之中，偶然腦死然後能在心臟停止前運來，然後能完成成功的手術
──無法期待那麼偶然的巧合發生吧？」

拓也震驚到無法回應。

「才不要期待那種中大樂透一樣而活下去的巧合。
比起那些，現在我好好的做目前能做到的事情比較好。」

「......鈴音小姐，能做到的事情是？」

拓也又問

「在這裡啊，包括拓也跟我、住院很久的人非常多。
幾乎都是家人很少探望的老爺爺老奶奶。
還蠻喜歡跟和那些年紀大的人聊天的。大家的話題也都很有趣.....無論如何，
和大家聊天的話，大家也會變得很開心。」

「就算只有一小段時間也是，像返老還童回到年輕時期，痛苦也能稍為和緩。
大家變得開心的話，那我也變得有精神多了。想盡可能和人交朋友，
想盡可能讓很多的人記住。已經沒什麼時間了，所以沒有拖拖拉拉的空閒了」

鈴音跟自己不同，原本以為鈴音是有痊癒希望才會那麼開朗。
拓也不只憎恨著自己的疾病，每天都在想生下來就是這種身體是多麼的不幸。
能找到捐贈者、能有成功的手術什麼的，希望也是、老實說幾乎都放棄了。
在看見鈴音的笑臉之前，日復一日活著都只是在詛咒命運。

明明應該是同樣境遇，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異呢。

鈴音。

像天使一樣的鈴音。

和她相比自己是沒感情的冷血動物嗎。

「因為不得不安安靜靜的呆在床上的時間很多，在這期間也盡可能的看書。
小說什麼的散文什麼的.....很難的哲學也有看過。
雖然不是很了解不過，也有突然理解的時候。高中的課本也有讀過。
不過只有數學是已經放棄了」

拓也本來不喜歡書。
在病房一直都是看電視。
明明只有無聊的節目，就想用無聊來打發無聊，其他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課業什麼的當然一點幹勁都沒有，病房裡也沒有放課本。
如果能活的長一點的話，平凡的找工作然後有個平凡的家庭也想都不能想。
所以學校的課業什麼的有什麼意義呢？
以前拓也是這麼想的。




──難道，我錯了嗎？






............to be continue




再下一篇應該就能把鈴音篇完結了吧.....ka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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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君屬渚杏，梓澪詠輕音。
諫山奏神樂，幽人酌狼辛。
雛菊典雅秀，湯淺浮淚端。
迦南展滬色，蕩漾戰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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